山门下,负了伤的残兵们咬牙切齿,拼了命的向外搬运着炮膛,近在咫尺的大军却无一人上前相助。
呼延啸风凝眸注视着前方进展缓慢的清理队伍,原本焦急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随即抬头四下打量,沉声下令道:“后退!”
一万五千大军立刻依令后撤,直到退出半里之外!
“停!”
呼延啸风在此下令,而后吩咐道:“阵型缩紧,盾牌挡住四周,长矛紧随其后,脚下都给我站稳了,不论受到多大的冲击,都不准倒下!其余人趁这个时候解下绑腿,制成套索,等待我的命令,我的剑锋朝哪里指,你们到时候就将套索往哪里扔,一旦套住人,就立刻拖入阵中刺死!”
“是!”
大军当即领命,大战即将到来的紧张感,瞬间弥漫于山路之上。
嗡!
山门内忽然涌出一阵黑风,正在清理的残兵顿时屁滚尿流的被掀飞出来,慌忙爬进两侧草丛之中。
“宁冲,是你吗?”
呼延啸风凝眸注视着那逐渐收敛的黑烟,轻声叹息,心头同时升起了期待已久的狂热。
轰!
一声巨响袭来,堵住山门的十门重炮瞬间四散飞出。
一杆随着重炮飞出的玄铁大枪于空中打着回旋,绕过一圈后,再次飞入空旷的山门,被一只大手稳稳接住。
宁冲手托长枪,身披邪纹麒麟甲,未带头盔,仅是随意戴了一顶发冠,策马缓缓走出山门,身后二百余骑,皆是黑盔黑甲,手持长枪,腰悬弯刀,马鞍上挂着强弓箭囊,各个身上升腾着宛如实质的杀意。
数日苦战,玄甲军一人未伤,但却欠下了十年来最大的人情。
军中糙汉,心实,嘴笨,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谢意,只能用实际行动来终结这场战事,酬谢活着的人,告慰那些战死的人。
“玄甲军!”
宁冲握紧玄铁大枪,邪纹麒麟甲顿时黑气缭绕,将自身与胯下战马尽数包裹。
“在!”
二百余骑纷纷高声响应,身上麒麟副甲随之黑气涌现,连人带马,一并隐于黑暗之中。
“随我破阵!”
宁冲再次大喊一声,随即跃马前冲,二百余骑紧随其后,化作一柄黑气缭绕的利剑,径直向龟缩在原地的万人大军冲去。
轰隆隆~
呼延啸风麾下的一万五千人听着那如同奔雷一般的马蹄声,手脚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冷汗透了一层又一层,还是难消心头的惊惧,只能期盼那越来越近的玄甲军,晚一些来到阵前。
就在双方相距不过七十步时,身披邪异黑气的玄甲军瞬间消失不见,山路上只剩下了滚滚而来的马蹄声,以及越来越近的阴冷杀气。
“五十步!”
正在这时,呼延啸风忽然一声高呼,为众人提醒着玄甲军的位置。
一万多人的大军这才重新找到主心骨,紧了紧握着兵器的手,深深吸气,准备迎战。
“三十步!”
呼延啸风再次高呼一声,同时在心中暗叹自己这些天的大意。
只顾着考虑呼延啸雨对自己的威胁,全然错判了齐康长的目的。
毁火器,拖时间,乱军心,全都是为了此刻做铺垫。
当年最是不服宁冲的齐康长,如今做的桩桩件件,竟然都是在给宁冲扫平障碍!
如果没有呼延啸雨,那么自己早该料到如此,并加紧从山外调拨更多的神武大炮和床弩车,此时才能必置宁冲于死地。
眼下一切都为时已晚,绑腿做成的套索,能否奏效还是两说,唯一能占据优势的,便是这一万五千余众的人数了!
“我当年能在沙盘上赢你一次,如今也能在战场上再赢你一次!北境是我呼延家的北境,有没有你宁冲,都一样!”
呼延啸风听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眼中满是对胜利的渴望,而后猛然拔剑指向阵前,高声喊道:“迎战!”
阵内的士兵在就等候已久,眼见剑锋扬起,当即将临时制成的套索向阵前抛出。
轰!
与此同时,大阵最前端忽然破开一道缺口,人,盾牌,长矛,尽数被一股无形巨力掀飞,而后又重重砸进后方阵中。
凭空消失的宁冲乍现于阵前,手中长枪横扫。
当其锋者,盾,甲,人,当场皆碎。
随后宁冲胸前黑气再度爆发,将凌空飞来的套索尽数吹散,反而落到了官军自己的头上。
玄甲军同时于宁冲身后浮现出身形,冲在最前方的几名校尉两两配合,手中长枪自空中交于一处,而后携力自上而下抡出,搭住官军阵前的盾牌底端,顿时连人带盾一并掀飞,进而纵马入阵,以长枪贯穿敌人胸膛,顺势将死尸挑起,如旗帜般在乱军中左右挥舞,瞬间扫出一片空地。
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