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伤残士兵不顾伤势,在热血澎湃之中奋勇登先,尽数涌进了一夜都未曾攻下的山门。
随着满是焦黑与血肉在眼中越来越近,那些伤兵忽然感到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但众人很快又幡然醒悟,其实这一夜佯攻,根本没有人真正踏足山门之内,只是刚才当着少将军的面,不好承认罢了。
可是在心虚之下刻意遗忘的谎言,特别容易被误认成现实,导致无人设想过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在无人进入山门的情况下,里面的人又何须开炮呢?
既然如此,又怎么能证明山门内的火炮,已经没了弹药呢?
有人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却为时已晚。
大军已经开始冲锋,继续向前,只是有可能会死,但此刻停下,则一定会被后面的人踩死!
“啊啊啊!呼延啸风,我日你大爷,冲啊!”
意识到一切都无法改变的士兵,只能将满腔不甘或作怒吼,形容癫狂的继续向前冲去。
山门内,从下午等到天黑,从天黑等到深夜的玄甲军,并没有丝毫松懈,眼见有人跃过了山门中线,当即下令道:“点火!”
砰!
十门火炮依次开火,涌进山门的伤兵再次化为了焦炭和碎肉,同时呈扇形扩散的火球,也对山门外正在冲锋大军造成了可怕的杀伤。
但这一切,皆在呼延啸风的算计当中。
充当第二梯队的六千人,以性命挡下了炮火,并未让后方战力最盛的一万五千人受到波及,同时大军前进的脚步,也一步步迫使着从炮火中的幸存的士兵,必须继续向前,否则便会被踩踏而亡!
“呼延啸风,你不得好死!”
“呼延啸风,你他妈就该断子绝孙!”
在死亡面前终于看清真相的士兵,与其等着被踩死,宁愿选择被火炮轰杀,于是便纷纷将死前的不甘化为最恶毒的诅咒,继而疯狂的向山门冲去。
山门内,正在装填最后一轮火药的玄甲军听到外面的冲杀声,不由得纷纷停下了手。
“不对,外面的冲锋没有停止,好像来不及装填弹药了!”
“那些官兵怎么突然不怕死了?”
“他妈的,是野牛战法!正在奔跑的牛群,是不会因为前面的同伴倒下而停止冲锋的,正是呼延啸风当年在沙盘上与咱们将军决战时的战术!”
玄甲军众人相互对望一眼,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皆露出一抹凶狠的笑意。
“还能怎么办,那么多人为咱们搭上了性命,如今也该轮到咱们接战了,咱们让外面的那些管局看看,就算将军不在,玄甲军也不是区区野牛战术能覆灭的!”
众人瞬间达成一致,抱着必死的决心,纷纷转身走向马场,准备上马作战。
却不想一道苍老的身影,拦住了众人的路。
“啸雨少爷和齐将军费尽了心思让你们活着,是为了留住连环寨最后翻盘的希望,而不是让你们此时送命的!”
霍青麟迎着众人走来,仿佛于战火中找到了年轻时的热血,语气决然的说道:“老夫乃是彩门宗师,这山门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佳关隘,就让老夫来会会……”
不等霍青麟说完,一只肉乎乎的洁白大手忽然从身后按住他的脑袋,并随手将他掀飞到一旁。
“我来!”
肩头缠着绷带的杏儿姑娘抢过霍青麟的身位,抢先来到火炮阵地,双手抱住一门火炮,腰背猛然绷起,随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重达千斤的神武大炮举了起来,而后随着身形旋转,甩手扔向了山门。
“啊!”
随着重物落地声,惨叫声,骨肉碎裂声一并传来,玄甲军的众人纷纷呆立当场,看着那身形魁梧,力气更是逆天的少女,眼中满是敬畏。
杏儿扔出一门火炮后并未满足,转而奔走于火炮阵地之间,将十门火炮尽数扔向了山门。
随着十门重达千斤的炮管堆在山门之中,后续赶来的士兵顿时无路可走,反被后方冲上来的士兵当场挤踏而死。
重炮和尸体瞬间成了葫芦口的大门,挡下了官军如同野牛一般的攻势。
有意控制着后军速度的呼延啸风见状,当即挥手示意大军减速,而后指着前方的残兵大声喝道:“看到没有,山中已经再无炮火了,尔等速速将火炮移开,不要耽误大军进山决战!”
侥幸从踩踏中活下来的士兵,根本无法接受战场之上的接连变数,大脑已经完全停止运转,只能机械的完成呼延啸风的命令,满脸麻木的拖出山门内的尸体,清理着被炮管堵死的山门。
山顶之上,连环寨中。
“看来他们是不敢再爬山了,这座山顶,算是被咱们姐妹给守住了!”
韦蔷揽着白珂的腰,抬手指着惨叫声不断的山下,一脸得意的叹道。
白珂由于过度使用神通,脸上不免流露出深深的倦意,仍不忘担忧道:“若是官军强攻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