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陆忙完了工作事宜，睡得非常安稳。
但国外有人因为他没睡。
西班牙文化交流团的领队莫亚，在白天的交流会结束之后，大半夜敲响了陈教授的门。
还好陈教授也是夜猫子，正整理着交流的文件。
“莫亚先生？这么晚来找我，是想要和我喝一杯吗？”
陈教授把莫亚欢迎进来。
马德里昼夜温差还挺大的，六月份白天三十多度，没空调活不过去。但晚上可以刚过二十度。
因此莫亚的穿着和白天也有区别。
给泡上茶，陈教授待客礼仪还是要到位的。
“陈教授，我方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讲述。但这又是我方当务之急所需要的。”
噢噢，莫亚的中文水平真心可以，小词一套一套的。
你要考公？说话这么弯弯绕绕。陈教授道，“莫亚先生您请说，我们中西已建交四十年，拥有非常默契的关系。”
“去年西班牙穆尔西亚地区的洛尔卡地区地震，我们中方帮忙灾后重建。而08年，在我们苦难时，西班牙也援助了我们7吨物资，包括药品在内。”陈教授张口就来。
听到这话，莫亚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们本次交流的作品，都将由报刊发出，”莫亚说，“但《不朽的逃亡者》，前面序言能不能省略？”
省略……陈教授当时和董燕生讨论，也想着要不要省略。末了没这样做，一方面是文章足够好，有前言也好。另一方面不就是等着西班牙方来交谈吗？
“是这篇文的价值观有问题吗？”陈教授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们交流团一会把这篇文章从交流中撤掉。”
教授，你耍心眼的样子真卑鄙！
“不不不。”莫亚连忙摆手，激动得中文都不说了。
“《不朽的逃亡者》是我在交流会中见识到最精彩的作品。”莫亚连忙解释，“所以我们交流团准备推荐到《游荡蜻蜓（&nbp;ibéu&nbp;vaga）》杂志刊登。”
身为西班牙通，陈教授当然知道《游荡蜻蜓》是西班牙文学刊物。类比的话，相当于是西语世界的《收获》。
为什么不是西语世界的《人民文学》？从名字就能看出，游荡的蜻蜓是西班牙的一个“成语”，表达自由且具有创新的物品。所以杂志是先锋！
好东西在什么地方都能发光，不过西班牙人对文章的喜爱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居然直接安排在《游荡蜻蜓》杂志上，目前为止，游荡蜻蜓没华夏作家的作品在上面发布。
陈教授心里想着，但脸上流露出为难的情绪。
他道“莫亚先生你应该知道，天才作家都是挺有性格的。删掉作品这一事……”
“我明白。”莫亚说，“如果我十六岁能够写出这类作品。我感觉我应该站在老师的位置上，给老师讲课。”
主要是，莫亚沉默了许久，才接着开口，“陈，我们也认识四五年了。”
要开始攀交情了？陈教授听着。
“西班牙需要自信，西班牙需要华夏天才带来的自信。”莫亚也摊牌了。
确实，当前西班牙的国内局势很差，去年就初露端倪，今年更是经济危机。
关键这经济危机，很大程度是官方的政策有猫饼。
建筑业是西班牙的支柱性产业，但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申请破产保护，事情就这么严重。
经济不景气，就会萌生出许多极端的思想，具体就不多说了。反正就如莫亚所说，需要一点民族自信。
陈教授明白了，《不朽的逃亡者》文章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华夏天才”。毕竟华夏积极参与全球经济，还是五大流氓之一，有一定影响力的。
“所以陈，拜托了。”莫亚恳求。
“明白了，就算顾陆再不愿意，我也一定会全力促成这件事。”陈教授表面上很动容，实际内心毫无波动。
要不人家怎么能当领队呢？
虽说莫亚也不会全相信对方的话，但听闻这样说，也安心许多。
“陈，你的友谊我一定会记住。”莫亚说。
取掉序，就从全文内容看，巴尔沃亚就像是全世界第一个看见太平洋的人，又不是第一个欧洲人。
从提整士气来说，却是要更好。华夏的天才都佩服我们国家的人，我们国家还是不错的！大概如此心理。
当然一篇文章的作用也没那么大，可文学的影响，不就是轻柔又坚定的吗？
还有，欧美当前反殖民的情绪是政治正确，《不朽的逃亡者》也批判了殖民者。这类又批判又能提振信心还好的文章，真心罕见。
莫亚没在陈教授房间多待，说完正经事，再寒暄两句就离开了。
本以为交流结束，文学作品的使命就达到了。
因为官方公布交流作品这类事，民众不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