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雅被安苏强行扯出了影子世界里,被拉进了那霞光笼罩的区域。
直到此时此刻,她的呼吸仍然有些急促,心脏依旧还在砰砰地跳。
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这样的急促情绪,事实上,自那次事件后,她就已经失去了所有关于人类的正常情感,安苏曾认为她是异类,其实这并非是贬低,而是客观的陈述。
但现在,恩雅能清晰得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稍显紊乱的呼吸,薄薄的、湿润的呼气蕴在微冷的秋夜里,轻轻地打在少年的胸口,就好像蒙了一层的轻纱。
那种感受很陌生,恩雅不知道如何形容。
有些微微的冷,像是秋天早晨结在心口的雾凇,心脏被冻有些疼,疏忽间就被阳光所融化,可哪怕那些冰被融化了,那留下的冷意依旧没有散去,而是渗透进心田的土壤,带来散不去的疼痛。
若是正常的人类,则会用‘后怕’来称呼这种情绪。
女仆小姐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具有这样的情感了。
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抬起眸子,看着手中被拦下的‘苍蓝救赎圣刃’,这柄神圣级的武器离安苏的咽喉只差一寸。
恩雅完全没有料到,安苏竟然会用这等癫狂的手段来破除她的阴影魔法。
简直就是乱来!
后怕的情绪慢慢消失,紧接着便是恼怒。
她也从来没有生气过,或者说,从来没有这般生气过。
哪怕看着安苏与珞珈走上台阶,她也没有恼怒的情绪,心里面甚至没有任何波动,她之后的行为,只是如同女仆的义务般清理掉身边垃圾而已,就和以往的许多次般,没有什么不同,自始至终,恩雅小姐都是一个完美的侍从,冷漠,精准,优雅,游刃有余。
可这次她却生气了,她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安苏,她旋即又侧过头去,不去看少年的眼睛,她不敢去看,因为她知道自己继续注视着那藏青色的眼眸,她便做不到有这么生气了;恩雅不知道自己生气的表情是怎样的,也许很难看,但她必须要向安苏表达她的不满,
“总而言之,那你决计不能再开危险玩笑了!”
她侧过脸去,琥珀色的眼瞳轻轻颤抖着,冷声道。
“哦。”
安苏点点头,他还是头一次见女仆小姐生气——如此鲜活地生气,她一直以来都很冷淡的,就连说下头话时也是一脸冷淡模样,如她所言,她是个完美的女仆。
所以这也是安苏第一次看见,恩雅的生气、慌乱以及不满,他好奇地观察着女仆小姐侧过去的脸庞,细长的发丝垂落,那素来清冷的侧脸还残存着些许慌乱,咬着早樱颜色的薄唇,没有太强烈的情绪,女仆小姐生气时的模样,就是即将融化在晨光里的雾凇,既不热又不冷,是稍纵即逝的好看景色。
“我可没开玩笑。”白安苏的爱人本性发作了,他决心逗恩雅小姐再生气一会,“我是认真的。”
“那我这就去告诉老爷。”
恩雅小姐转过头来看向安苏,冷冰冰地道,“说少爷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今天想要自杀。”
“我是开玩笑的。”安苏眼神瞬间清澈了,“唯独这件事请您手下留情。”
他万万没有想到恩雅竟然下头到了这个地步,
竟然使出了绝对不能使用的禁术‘告家长’!
要是让老爹知道了他今天自杀的事情,那后果不敢想象。
恐怕当场就要办理退教手续,雇佣几支军队连夜将安苏绑回边境里,再用邪恶的资本主义腐蚀他先进的大爱思想一想到这儿,安苏就不寒而栗。
恩雅盯着少爷苦恼的样子,忽而露出了笑容,她也好久没有认认真真地笑过了,“你又对我撒谎了。”
“哎——”
珞珈有些急了,她是真没想到安苏竟然靠着自杀这种癫子方法找到了恩雅。
这坏东西,连玩个躲猫猫的游戏他都要作弊,当场小魔女就不满了,她啪嗒啪嗒走到了安苏面前,将靠在安苏胸前的恩雅给扯开,接着两只手交叉摆在胸前,
“你这是作弊,我不同意。”
“小开不算开。”安苏义正言辞地摇了摇头,他对于任何游戏都有独到的见解,包括躲猫猫也是同样,“琴妈不算妈。”
对于安苏这种无法指定的先天电竞圣体,小开一把算什么?
“输不起就别玩。”
被扯开的恩雅小姐歪歪脑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小魔女,她清理杂物的工作还没完成,便也手指尖捏着苍蓝色的圣刃,轻轻一转——
“这里没你事情了,连脑子都被颠倒了的女人。”
珞珈注视着恩雅,她微微昂着脑袋,在她的脖颈处,苍蓝救赎圣刃就悬停在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面前,被颠倒后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