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曼海姆到纽伦堡,直线距离在150公里左右,乘坐火车只需要3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免去了扳道岔的麻烦,这段旅程也用不着拖到几天才能走完。
邵明关上了自己的房门,来到略显狭窄的卧铺车厢过道中间。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曹喆竟然站在门口,看上去已经等候多时。
阳光从玻璃窗外焊接着的铁管中间透进来,让车厢内的环境看上去没有那么昏暗。
“有什么问题?”
曹喆从嘴里吐出一个词:“托尔高。”
“托尔高……”邵明重复着,他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两件事,记者先生收到了来自托尔高营地的消息。”曹喆接着说道,“他想你应该会希望听一听。”
“当然。”
两人一起向着车厢另一头走去,考虑到琼斯现在腿脚不便,他的房间被安置在了距离餐车最近的位置。
“还有一件事呢?”
“还有一件事……当到达纽伦堡以后,是继续向东走进捷克还是会先向北去托尔高营地?我知道对我们而言直接向东会更妥当,但对里兹和安妮来说……”
“等等,等等。”邵明停下来,打断了曹喆的话,“你说‘我们’?”
“我和零霖瑞决定留下来。”曹喆也停下脚步,“我倒是无所谓的,但他是我的朋友,他想和你们一起回去。”
“还有这层关系……”邵明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里兹知道了吗?”
“暂时还没有告诉他。”曹喆看向另一节车厢,“你知道的,他现在状态不太好。”
“那你怎么想?”邵明问,“离开他们,加入我们。”
“我……”
曹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上去更像是在逃避他的目光。
“我不知道,如果火车不能北上,里兹和安妮能不能到达托尔高营地。”
现在变异体开始扩散,野外也不再安全,掉队的变异体越来越多,也变相增加了尸群的警戒距离。
对那些藏在郊外的幸存者而言,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快要到了。
同样的,对那些在路上的人们来说也是如此。
“这算是……道德绑架吗?”邵明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呃,这当然不是。”曹喆连忙说道,“只是,在大变异刚开始的时候,里兹还是帮助了我们不少。”
“他同样也帮助了我们。”邵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不想你们在车上觉得愧疚,好人有好报,放心吧。”
两人敲开了琼斯的房门,他的房间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墙上贴着不少的绘画手稿,简陋却又极具辨识度;靠窗的桌上摆放着收音机和几个随意摆放着的本子;左侧的座位保持在展开后的床铺状态,摄像机和一些杂物随意堆在上面。
至于记者先生本人,则顶着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挤在自己的床上看向二人。
“我发现了这个,用你找到的收音机,”琼斯从桌上拿起收音机,连带着把一个本子和几支笔挤到了地上,“喔……该死,桌子太窄了,是吧?”
邵明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东西,打趣着说道:“下次给你换个大的。”
“那可太好了,来听听吧。”
琼斯打开收音机,连绵不断的德语广播从中传来。
“我把它们记录了下来……随后还有英语,稍等一下。”
邵明看向琼斯递给他的笔记本,上面工整记录着广播中的内容。
“所有接到这条消息的幸存者请注意,这里是德国托尔高营地,我们的位置在莱比锡以东30公里,托尔高西南方向两公里处。
“我们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有一支联邦国防军的连队负责保卫营地,我们有足够多的房屋和……”
就在邵明读着本子上的内容时,琼斯在一旁解释道:“随着我们的距离越来越接近营地,信号总算好了不少。”
“托尔高……”
邵明又重复了一次。
“怎么了?”琼斯愣住了,他丝毫没有感受到一丝喜悦的气氛。
对邵明而言,他还真不太喜悦得起来。
要去托尔高营地,必然需要走一长段“没必要”的路,也会让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再原地踏步一段时间。
已经过了四个月了,德国都还没有走出去,还要再绕路,实在有些让他打退堂鼓。
即使放在一个星期以前,他也会想着去营地休整一番,但现在团队什么都不缺,自身反而成了别人眼中的“补给点”。
但曹喆的“道德绑架”也不是没有道理,再考虑到路况和尸群现在的情况,凭里兹和安妮两个人很难走那么长一段路。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在危难时刻出手相助过的。
或许问问别人的意见还有些帮助。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