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娘素来都是好脾气的,对待下人也是恩义加持,并不苛待仆役。
此番化妆,她也是轻轻补妆,并不是弄得浓烈。
简单弄完之后,吴月娘道:“我这就去拜见你家主人!”
女婢点头道:“还请这边走。”
“我那个木盒子?”
女婢道:“护卫就在门口。”
“行!”
两女出了屋子,原本你下个不停的雨,这会竟停了。
空气有一股淡淡的泥土气息,空气很冰冷,呼吸入肺,有一种轻微的刺痛。
“咳咳!”吴月娘轻咳一声,转而阔步而行。
等到了门口,吴月娘驾轻熟路,轻轻推门而入。
这一次,屋中没有点灯,正对面的窗户打开,有光线照进来。
屋中主人安坐,他换了衣衫,头发梳理的整齐,只是腰间悬挂着的短刀,瞧着想要一个武士!
刚才护卫也将黑盒子送了进来,顺势将门关上。
晁盖盘腿而坐,微微一笑:“夫人请到这边坐。”
吴月娘顺势一看,梁公子的右侧摆着蒲团,还有一个茶桌,上摆放了茶水,还有两盒点心瓜果。
“恭敬不如从命!”吴月娘低眉顺眼,弯着腰走到位子上,然后顺势跪坐。
“与夫人一别,身子还康健吗?”晁盖大大方方问道。
吴月娘点头道:“多谢大官人关心,身子已是大好了。想着大官人要走,只怕往后再难相见,今日叨扰拜访。妾身身后盒子中,有些金银之物,作为送别之物。”
晁盖凝神一观,这位吴夫人的气色并不是很好,唯有眼神很明亮。
这是一个美人,便是跟林娘子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西门庆这个憨逼,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夫人的脖颈有伤痕,怎么了?”晁盖眼尖,关心问道。
吴月娘一惊,她下意识伸手,想要用衣衫遮盖脖颈,转而又释然:“家中夫君暴怒,想着我在外面偷人,便打了妾身一顿。”
晁盖眉头一皱:“夫人端庄而守礼,你家相公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话一出,触及吴月娘伤痛,眼泪登时扑簌簌往下滚落。
“家中丑事,实在难以启齿,只是不想对恩公欺瞒,才如实相告,还请恩公莫要看轻妾身。”
晁盖心中疼惜,好言道:“委屈夫人了!”
他说完这话,随即起身,一步步走过去。
吴月娘诧异抬头,这才发现,这位恩公站起身,居然这么高大威武!
比他的相公还要雄壮,最关键这位恩公一脸正气,自有威仪。
正当她疑惑中,只见他优雅地弯腰,从怀中取出一方丝质手帕,轻轻的擦拭月娘的眼角。
刹那之间,温柔到了顶点。
吴月娘惊喜交加,整个人一动不敢动。
手帕尚有余温,她看清楚了,这是那一夜,她送给恩公的手帕。
没想到,他一直贴身放着。
这一刻,吴月娘的心都要化了!
“莫要伤心,别人的错误,结果不应该由你来承担。”晁盖柔声劝道。
吴月娘一瞬间心神动荡,颤抖着身子问道:“请问恩公,一直把妾身的手帕带着吗?”
晁盖道:“这辈子第一次有美女送我香帕,自然要珍惜!人与人的之间缘分很不容易,夫人对我的情谊,我当然也要重视才行!”
天啊!
吴月娘感觉全身都在发烧,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擦她眼泪的手掌!
这一抓,连同手帕都抓在吴月娘手中。
吴月娘大脑轰隆隆作响,脸蛋瞬间涨得通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她鼓囊囊的胸口,此刻因为紧张,一起一伏,犹如山海一样的景色,实在夸张。
晶莹剔透的脸颊,此刻红彤彤,散发出一股成熟女子的香味。
“一个手帕而已,哪里有什么香气?”吴月娘别过头,露出羞答答的神色。
晁盖不慌不忙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能够闻到夫人身上一股香味,闻着都睡不着呢。”
听起来是挑逗的语言,换做旁人这么说,吴月娘肯定大骂“无耻”。
然而,当眼前这个男人说这话时候,她却感觉作为女人的欢愉。
西门庆将她当作猪狗,她心如死灰,眼前这个男人,哪怕是逢场作戏,起码这一刻,她作为一个女人,感到了精神的抚慰。
“恩公,我不管你是谁,今天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吴月娘昂起头,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
“当然可以!”
“我不要求你负责什么,也不要许诺什么,我只想自由一次,恩公,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
吴月娘一边说,一边下定了决心,等此间事毕,她就喝药自杀。
不留遗憾地离开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