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侥幸过路,竟然能够与官家相逢!
“只能说明一点,我宋江气运在身,老天庇护!”宋江眼神满是光亮,转而神色变得狰狞,“晁盖啊晁盖,你害得我犹如丧家之犬,可是你绝对想不到,我还能咸鱼翻身!
不!
不是咸鱼,而是多谢你的谋害,让我反而获取更大的机遇!
福兮祸兮所依,古人诚不欺我!”
得到天子的赦免,他宋江不用再担心身份,也不用恐惧,完全不需要东奔西逃。
从今往后,他只需要做一件事,将梁山彻底消灭,拿下晁盖的人头!
这个狗贼!
害我好惨!
等一下,还有一个人!
花荣!
枉我多年与你称兄道弟,我落魄了,却翻脸无情,还与晁盖勾结,着实该死!
“背叛我的人,必须死!”
这些念头一个个闪过,登时觉得念头通达,下意识扬鞭,朝着前方而去。
等过了清风山,先去青州,见一见慕容彦达,在与他商议一番。
宋江心情一好,便觉得山间风景颇佳,只见松树盘根,瀑布飞流,寒气逼人。
宋江一边走,一边欣赏美景,眼瞅着西边太阳下落,登时有些急了。
“这山高林深,若是困在这里,等到夜里,寒风一吹,只怕要折腾半条命!便不说寒冷,若是窜出虎狼之类,那也是小命不保!”宋江颇有些担心,四处张望,催动胯下马儿,急匆匆而行。
这山林之地,落日一垂,林间阴影立马呈现,给人一种夜色笼罩之感。
本就是深秋,白日越短,夜色越漫长。
宋江心焦,正闷头走着,忽而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兜住!
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直接扯落下马,便见十几个喽啰蹿出。
当即将马儿牵走,又将宋江五花大绑,还将他的包袱、朴刀全部提了,直接押解上山。
宋江心中叫苦,这才走了大运,怎么就开始倒霉了呢?
这帮山贼寻了他,只怕下场不妙!
等到寨子中,几个喽啰二话不说,将他捆在一个大柱子上,宋江顺着火光望去,周围都是栅栏,他所在的一个草厅,厅堂最上面放着三把虎皮交椅,后面还有不少草房子,瞅着寨子甚大。
宋江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这山寨又是哪个做大王?你们莫要抓我,我是官府中人,若是杀了我,你们都要倒霉!”
可惜,这话说出来,四周忙活的喽啰们,犹如耳聋一样,压根不搭理。
最为恐怖的还是几个喽啰,竟然在厅中,直接往火堆里面加火,那火上还挂着一个大铁锅,里面不知道炖着什么大骨头。
屋子中有一股肉香味,可是除了这个味道,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仿若这个屋子中屠宰过什么。
“大王刚刚睡下,莫要去喊,咱们先把水煮好,这厮瞧着身体好,一会等大王醒过来,将这厮剖心挖肝,做成醒酒汤,我们正好都喝点汤。”
“哈哈哈哈!这小子身上肉多,到时候挑个好的!”
“不错!多准备点柴火,莫要让他睡着了。”
.........
听着这帮喽啰们的呼喊,宋江汗如雨下,浑身颤动。
“我真的命苦也,好不容易时来运转,竟是要将性命丢在此处吗?”
外面阴风阵阵,透过门户吹进来,将门口的宋江吹得浑身冰冷,他昂起头,望向寨外。
这里是半山腰,纵然如此,视野也是极为开阔。
外面的天空,早就漆黑一片,唯有天空中的繁星点点。
这秋日的寒霜,还是颇为狂野,宋江哆嗦道:“能否给我一件衣衫,便是我冻死了,一会心肝也不热了!”
可惜这话说出来,没有一个喽啰搭理他,反而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
“你都要死了,还操心这个,便是你冻死了,你那心肝我们炖汤也能吃。”一个喽啰大嘲讽说道。
宋江长叹一声,脸色发青,只能低着头。
寒风吹,一阵又一阵,宋江垂头待死。
等到三更天,只见厅堂后面走出三五个喽啰。
一个喽啰道:“大王起身了!”
此话一出,马上有人将厅中灯火加油,屋子中很快明亮。
宋江昏昏欲睡,听到身后东京,偷偷窥视一眼,瞧着那走出来的大王,那人赤发黄须双眼圆,臂长腰阔气冲天,绾着鹅梨角儿,一条红绢帕裹着,身上披着一领枣红纻丝衲袄。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燕顺,燕顺是莱州人氏,生得赤发黄须,人称锦毛虎。他原是羊马贩子出身,因折损本钱,流落绿林,后在青州清风山落草,与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一同打家劫舍。
这赤发汉子迈步而走,脚步还有一些虚晃,显然还有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