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两个极端。
八旗子弟正在收拾包袱,准备跑路,名为北狩,十几万高高在上一年的八旗贵族,此刻像一群丧家之犬。
但他们除了惊慌,并没有太多不情愿的感觉,毕竟才当了一年的文明人,上茅房都没习惯,加之在大明捞了许多财货。
所以不但少有人反对,相反支持北狩的旗人几乎占了九成九。
而另一边。
文官已经跪好了。
降表仓促之下也写了很多封。
歌颂称赞南明皇帝光复山河,重现洪武遗风的祝词,同样准备了数十套,保准没有重复的马屁。
以至于,
八旗没空管汉臣。
汉臣也懒得拦八旗,两拨人各忙各的,谁也不耽搁谁。
“呵,这就跑了。”
看着那些仓促而逃的满旗车队,跪着的文官们冷笑连连,暗啐他们是一群脓包。
怂货!
这群文官带头的并非别人,而是心神不定的洪承畴。
他一个劲的自我安慰。
当年投靠清朝,连崇祯皇帝都搞不清楚他真死假死,只是疑神疑鬼之中撤销了祭坛,南明皇帝应该也不会知道的……对吧?
“翰林院的呢?”洪承畴唤了一声,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洪公,在。”几位翰林编修起身走来,跪在了前面。
洪承畴低声交代道:“修烈皇实录之时,莫要为我等蛰伏清廷,暗助南明的事迹,大肆浪费笔墨,免得引起南明功臣猜忌,听懂了吗?”
身在清廷,心在明?
翰林编修没一个简单的,顿时会意笑道:“我们是在洪公的英明指导下,逐步分裂清廷的,南方的清明会战,便是洪公决议,使阿济格与多铎分兵,而后分别被伏击,自此,在洪公多年忍辱负重之下,方才一举摧毁清廷。”
“就这么记……咳,是否有失公允?”洪承畴满意点头,而后矜持的咳了一声,脸上颇有难色。
翰林编修正色道:“下官曾编纂过熹宗实录,为人最是正直,万金难改手中笔!若编纂烈皇实录,只会以史为记,三月初三您确实建议阿济格、多铎分兵,此乃不争的事实!”
洪承畴颇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那时候他的意思,便是一举击垮南明与顺军,自己捡一个谏言之宫,没想到歪打误撞还能这么理解。
“你是个人才。”
洪承畴捋须称赞道:“在大明朝,人才从不会被埋没,昔年文贞公在翰林院二十年之久,你不比文贞公差!”
“谢洪公,谢洪公!”这位翰林编修激动的快要哭了。
杨士奇那是什么人?
比肩三杨!
对一个文官来说,最高的评价莫过于此了吧!
权倾朝野,自仁宗始,执政二十余年,风光无限!
虽然在正统九年,堡宗亲政之后,被堡宗一碗药送走,而他那背负命案的儿子杨稷,在父亲人死权消之后,还没来得及给父亲哭丧,就被监斩处死了。
下场不算多么的好。
但不可否认。
杨士奇那个岁数,活了七十八岁,几乎是寿终正寝的水平,能得到这般评价,已然极高。
“好好干,老夫看好你。”
洪承畴夸赞道。
故明新朝即将到来,他也需要拉拢属于自己的班底,眼下他话语权最高的时候,正是拉拢众人之时。
洪党。
洪承畴微微一笑。
昔年太祖杀的文官累累、而成祖更是将文官当狗训,不听话就丢笼子里关一阵,自然无人敢称党。
结党营私只要有雏形,那就等死就行,不用考虑其他。
而在末期,能结党营私的都是空前强大的势力!
例如代表士大夫官僚集团利益的东林党。
例如代表着皇权至上太监魏忠贤的阉党。
皆是如日中天的存在。
虽然阉党名声不好,但不可否认,朝堂上真没有敢跟魏忠贤叫板的人,因为叫板的都成鬼了。
这群文官精明的很。
你要拿我没办法,我就跟你死磕,谁来也不好使。
但魏公公他是个实在人,说砍你就砍你,那百官自然不傻,一个比一个怂,结党营私晋升的路子被堵住之后。
全靠花钱给魏公公行贿。
彼时,江南彩币税收、盐道、矿产等税全都收不上来,能够攘外安内,需要的钱可不少。
光辽饷都是一大笔钱。
天启在后宫装傻子。
让魏公公在前面剥削百官,完事回头还安慰文官一阵,回过头就跟魏公公数银子。
就魏公公这个剥削法,他家产应该前所未有的多才对,为何没有明文官方记载他贪了多少。
只有民间传着一句,魏忠贤抄家,所得满载金珠奇玩四十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