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拍了拍她的脑袋,轻轻一叹道。
当年长平公主被崇祯皇帝一剑斩断臂,五天后竟奇迹般的醒了,可见崇祯心中愤慨与绝望,让这一剑变得多么的快。
“父皇,您没驾崩?”朱媺娖擦拭眼泪,仰着头怯怯问道。
迷蒙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若说她心中对父皇没有一丁点恨意那是假的,但那是对没将自己砍死的恨,让自己残缺之身,苟活于世,求死不得。
且与国仇家恨相比,微不足道。
但是父皇没死是怎么回事?
合着您把咱家老小全砍了,自个却活下来了?
朱由检也意识到有些不好解释,她沉吟道:“此事说来话长,也不方便长话短说,媺娖,你且跟父皇去救出老四,咱们回南方再细说。”
“好。”
朱媺娖压住心中困惑,乖巧的点了点头,伸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而后抓住父皇衣角,怯生生跟在后面。
转移内部矛盾的最好办法,便是对外发动战争。
朱由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你把这枚丹药服下去。”
“是,父皇。”
朱媺娖规规矩矩的接过吞服,脸色腾的一下变得通红无比,头顶热气腾腾,仿佛有无尽精气在体内奔腾。
左臂平整的截断面一阵瘙痒。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长出肉芽,一点点在生长。
过了半个时辰。
朱媺娖空荡荡的右臂处,长出来一条洁白如玉的藕臂,她神色惊喜交加,不断开合着手掌,激动道:“父皇,我,我手臂长出来了。”
朱由检微微一笑。
朱媺娖激动道:“父皇,您有这等能力,能否让母后活过来?”
她是周皇后的长女,崇祯继位第三年时出生的,自降生以来,崇祯便每日奔波于政务,为了一句当为尧舜鞠躬尽瘁。
就连太子都鲜少召见,何况是她这个长公主。
父皇不在身旁陪伴,是周皇后夜以继日的陪着他们这群孩子,感情自然极为深厚。
朱由检脸色一滞,沉吟片刻说道:“日后父皇会将你母后带来。”
他记得崇祯是在天启六年成婚,长嫂张嫣以长嫂代母的身份,从众多候选人中挑选了周氏,评价为丰容端丽,出身干净,符合慎选良家女的祖训。
到时候带回来就是。
至于天启时空的朱由检……
他还想成婚?
偷偷拉角落里打一顿再说!
“母后没死!”
朱媺娖霎时间明媚起来,被这巨大的惊喜冲的晕晕乎乎。
这一刻。
仿佛国破家亡是一个久远的幻觉。
父皇身上那超脱般的淡然,将她记忆里那个整日忧心忡忡的身影覆盖,变得更为伟岸!
朱由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带着她从这荒废的冷宫走出去。
一路上所有太监、宫侍、禁军仿佛看不着他们似的,即便朱媺娖冲他们做鬼脸,也毫无反应。
他并未先去刑部大狱。
而是顺着记忆来到了后宫。
仁寿宫。
福临的圣母皇太后,大玉儿所居。
朱由检踏入这里,殿门自动打开。
“什么人!?”
大玉儿正在跟福临敦敦教诲,说着一些她知晓的大道理,察觉殿门大开,顿时皱眉呵斥。
在这深宫之中,她就是绝对的主人。
什么后宫不能干政。
当朝小皇帝是亲子,当朝摄政王是忠实的舔狗,她就算干政,谁又敢说一个不字。
除了多尔衮,无论是谁无故推开这扇门,惹的她不高兴,都不会轻易放过,杖毙都是轻的。
不过。
奇怪的是,她走到门口,除了两个看门的太监,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大玉儿眉头深皱,呵斥道:“你们两个狗奴才是干什么吃的……大胆,敢无视哀家的话,找死不成!”
任凭她如何呵斥,那两个小太监仿佛看不着也听不见一样,就在那安静的卑躬屈膝,看着殿门。
“母后,你怎么了?”福临一脸忧愁,上前拉着她的衣角问道。
“不对,皇儿不对!”大玉儿脸色越来越惊恐,抱住福临,低声呢喃道。
福临也被吓住了,哆嗦着不敢说话。
忽然。
“别在这蹲着了,跪下吧。”
一句轻飘飘的话响起,让大玉儿熜头凉到脚。
而后。
毫不犹豫转身跪下,连连叩拜,苦苦哀求道:“求大仙饶我们母子俩一命,您想要什么大可开口,只要奴家能办到,绝不推辞!”
“哦?”
朱由检噙着笑,轻声说道:“若是叫你杀了多尔衮呢。”
大玉儿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