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回房再说。”
父子二人进了房间,礼敦奉上茶水,坐到觉昌安身边眼巴巴瞅着。
觉昌安牛饮两口压下酒气,沉吟着开口。
“明军同意了让我担任辽东经略一职。”
闻听此言,礼敦脸上露出喜色,还没等他开口,觉昌安一句话又让他坠入谷底。
“不过作为代价,咱们要帮助大明剿灭王杲的建州右卫。”
“什么!”
礼敦直接站了起来,随后顿觉失态坐了下来:“爹,喜塔喇部可不弱啊,而且那王杲十分善战,咱们不一定是其对手啊。”
“明军许给咱们一千套甲胄、三千把钢刀。”
觉昌安说道:“有了这些装备,咱们的胜算会大很多。”
“可即便如此,恐怕咱们的族人也要损失惨重。”
闻言,觉昌安沉默下来,片刻之后幽幽开口。
“可是不这样,咱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
饮马河下游,哈达部。
距离当日赶走王忠的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赵完率军一直屯驻于此,广撒斥候,可却迟迟没有发现敌情。
“难不成这王忠人缘那么差,借不到援兵打算放弃了?”
戴经纳闷不已:“这可真是让人预料不到。”
“没什么好纳闷的。”赵完说道:“借不借得到援兵,无非就是咱们这场仗打的是否费劲而已,继续保持警戒吧。”
正说着呢,帐外马蹄声响起,一名哨骑快步跑了进来。
“将军,有敌情。”
一句有敌情,两人立马站起身。
“什么位置。”
“东南五十里,发现敌骑数千。”
赵完立刻冲着帐外喊了一声:“敲升帐鼓!”
随着急促的鼓点声响起,十名千户官迅速赶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又有数名哨骑奔回军营。
“发现敌情。”
“将军,西北五十里发现敌情,数逾一万。”
“将军,西南五十里发现敌情,数有三四千。”
“将军,正北五十里发现敌情,数有六七千众。”
赵完沉着脸来到地图前,将哨骑通报的敌情一一标记下,最后冷笑一声。
“还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感情这些日子忙着给咱们织包围圈呢。”
“后勤面临的压力很大。”戴经站在一旁也是眉头紧皱:“不能让咱们的后勤就这么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土岭峰(后世吉林公主岭)。”
赵完的视线向南移动:“这群女真人要是想在咱们后勤上做文章,就一定会切断土岭峰,所以咱们得守住这。”
“将军,属下愿往。”
“属下请命。”
十名千户都嚷嚷起来,倒把赵完给逗笑了。
“他妈的,人家步兵千户请命就算了,你们两个骑兵千户开哪门子口,想偷懒啊。”
两名骑兵千户讪笑着挠头:“将军,主要是现在留在这也不见得有什么仗打,前些日子卑职可是眼巴巴看着步兵和炮兵的兄弟就把这群蛮子收拾掉了。”
“想打仗,现在就有你们的仗打。”
赵完注视着地图:“管敌几路来,我只一路去,老戴,后勤和大营都交给你了,我带兵先去东南把辉发部这一部的敌人吃掉。”
“好,后勤的事交给我。”戴经点头:“你安心的走吧。”
赵完脸色一黑:“老戴,开会呢严肃点。”
帐内一片低笑声。
“军情紧急,都不要耽误时间了,立刻准备吧。”
随着赵完下达命令,上万明军迅速完成集结,其中两个骑兵千户跟随赵完去往东南,那是辉发部所在的方向,另外的八个千户步兵被戴经一分为二,其中三个去往公主岭,剩下的五个连同两个炮兵队留守大营。
战争,一触即发。
而就在赵完这里即将开打的时候,另一场战争已经拉开帷幕。
建州右卫,古勒山。
这里是王杲的老巢,超过一半的喜塔喇部落女真都住在这附近,而如今,这里仅仅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因为所有可以作战的男丁都跟随王杲去了朝鲜。
破晓的太阳还没有完全刺破遮盖苍穹的黑暗,喜塔喇女真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而恰于此时,一阵若隐若无的马蹄声进入了来力红的梦中。
难道是首领从朝鲜回来了?
这个想法才刚刚从来力红的心头浮起。
他翻身下床,趴在地上闭目倾听,很快便恐慌的瞪大双眼,忙爬起身一瘸一拐的跑出营帐,拿起牛角号吹响。
滚滚低沉的号角声比那马蹄声显然要有用的多,一些睡眠比较浅的族人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