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点点头:“自当如此。”
随即,朱桓立刻让仆人备车,然后先行前往张家。
吴县四大姓虽然关系都很好,但每一代总有变化。
这一代中,顾家和陆家是为姻亲,顾雍又多得陆康照顾,顾陆两家关系自然要更好一些。而朱桓和张允性情相投,都是重义疏财的个性,自然也会走的更近一些。
所以朱桓最先找的人就是张允。
朱桓刚一上门,张允就已经迎了出来。
“休穆今日怎么得空,来了我这里?”
朱桓下车之后,左右看了看,给了张允一个眼色。
此时吴县被围,徐琨对城中进行了管制,严禁城中居民无故行走。
这律令对朱桓、张允这样的名士自然不起作用,但此时来往,总归会有些担心来自孙军的监控。
况且这次过来,谈的就是敏感的事情,朱桓自然要更加小心。
张允当即引朱桓入府,进了密室之后,朱桓将情况托盘而出,张允听后很是吃惊。
“刘征南胃口未免太大了些吧?”
朱桓倒是很理智,摇了摇头道:“兄长此言差矣,刘征南如今动兵当在五万以上,此时城外就有两万余众,南面由拳、乌程也都俱为征南光复。如此大动干戈,每日军粮兵杖的开支消耗必然是个天文数字。就以城外两万众计,我等所献之粮,恐只够其一月所用,更别提刘征南于吴郡征得一石粮草,胜于徐州转运两、三石。”
说到这里,朱桓叹息了一声:“我之前就担心所献过于吝啬了。”
之前四大姓商量的时候,朱桓就觉得三万石粮食太少了,大家又不缺粮,为什么只给三万石?
粮食这个东西,在古代,乃至于近代的浮动是相当夸张的。
它的定价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在粮食充盈的情况下,与粮食短缺的情况下,它的定价天差地别。
在粮食短缺时,它的最低价就是出价最高却买不到粮食那个人的所有钱财再多一点。
可因为古代糟糕的交通环境、商贸的巨大风险,官员的横征暴敛,强大的地域排外机制以及庞大的运输损耗,使得粮食很难真正异地卖出天价。
吴郡是有粮食,但它的粮食基本是不可能卖到河东去的,而粮食这种东西,大部分都是极难保存的,甚至一年之后即使没有变质,也变成陈粮了。
别说眼下军阀混战了,就是桓灵时期也办不到这样的事情。
这几年江东可谓是风调雨顺,粮食出产众多,吴中大姓们根本不缺粮食,因此这些粮食远远不如中原乃至边疆那么价值巨万。
可顾家就是有股子小气的劲道,觉得三万粮食已经足够了,他们并不是要站队刘封,只是想表明中立罢了。
顾雍认为只要他们没有把柄落到刘封的手里,刘封也不敢过于逼迫他们,江东诸事可还是要看他们的。
这一点,包括朱桓、张允也是认同的,他们肯多出粮食,多给助力,也只是想把事情做的更加漂亮一些罢了,还真不是怕刘封。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顾雍为孙策暗中效力的事情已经被刘封所知,刘封手里肯定已经有顾家的把柄了。
原本在岸上你自然可以故作姿态,可现在湿身了,再故作姿态可就是找死了。
朱桓、张允商量之后,立刻找了机会,四家再度聚在了一起商谈事情。
听到朱桓的话后,饶是顾雍性格沉稳,倜傥有权谋,此时也被这消息给吓到了。倘若刘封真下死手,把顾雍打进孙策集团,那就是灭了顾家满门都是事出有因。
于是,顾雍很快就妥协了,决定听从朱桓和张允的意见,四家联手,先出粮食二十万石,同时可以将城中情报尽量传递给刘封。
“姑父,议以为不妥。”
就在顾雍、朱桓、张允以为四家商定的时候,从来不多话的陆议却是突然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是唱了反调。
顾雍、朱桓、张允三人的目光落到了陆议的身上,他们虽未有明显的不悦之色,但也给了陆议不小的压力。
不过陆议神情依旧镇定自若,仿佛没有感受到压力似的泰然自处。
顾雍微微皱眉,随即温声问道:“伯言有何高见?不妨尽述一番,也好让我等查遗补缺。”
顾雍的话倒是挺客气的,这也和他温和的性格有关系。
一旁的朱桓和张允都已经露出了明显的不悦之色,实在是因为陆议的年龄有些小了,翻过年也才刚满十六岁,而且他还差着辈分,是其他三人的晚辈。
陆议平时几乎从不发言,凡事都以顾雍马首是瞻,此刻突然发言,还言出异议,不能不让其他人怀疑他的能力和用心。
陆议在得到了顾雍的回应之后,开口说道:“姑父为保我吴中百姓,忍辱负重,为孙贼解惑释疑,此事本为机密,却为刘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