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周道到家了。
至少杨弘自己都心动了。
刘封还是希望能够传檄而定庐江,少一份战火就少一份伤害,况且还能争取时间。
可在刘勋看来,自己有庐江在手,什么钱粮绢帛没有?
用你施舍给我这些东西?
谈判自然是不欢而散。
杨弘直到最后都在劝说刘勋,甚至劝的刘勋有些不耐烦了。
第二天,没能劝说成刘勋的杨弘告辞求去,结果刘勋反过来安抚起来对方。
“长史你总得给我一些时间考虑吧?”
刘勋振振有词道:“此等大事,我如何能一日而决。”
杨弘于是妥协,等待刘勋长考。
可实际上,杨弘早已经暗中传信出去,信息被送出了庐江,直往寿春而来。
刘封打开信息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庐江生变。”
其实杨弘根本就不相信刘勋的话,他也知道刘勋这里生出了变故,但他努力劝说刘勋,一方面是想再争取一下,另一方面也是在伪装。
杨弘身在舒城,他自然也会担心刘勋灭口。
所以他必须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明面上对刘勋百般劝说,暗地里则将消息传出。
不论怎么样,能将庐江生变的消息传出来,他杨弘就立功了。
刘封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召集会议。
很快,城中的刘晔、周瑜、孙香和一众诸将被召集了起来,其中也包括了袁涣、舒郑兄弟、师茂等信得过的袁术军降将。
“诸君,杨弘自舒城传来信息,言说刘勋有变,不知诸位有何见解?”
刘封主打一个集思广益,尤其是把袁术降将也给请来,就是想要拓展一下思路和视野。
他们和刘勋同僚两年,肯定知道的要比自己这些新来的人多的多。
果然,刘封这话说完,袁涣等人的脸上就露出了深思之意。
片刻之后,舒郑竟然第一个开口:“征南,刘子台困守庐江,不过一郡之地,南有大江,西有大别,东、北两个方向,已都是我军掌控。庐江郡此时已成兵法上之绝地也。”
“以此观之,唯有降服一途可走。”
舒郑继续说道:“可刘勋如今生出他心,显然另有凭依,恐有其他势力加入其中。”
不得不说,舒郑的想法是很正确的。
刘晔、周瑜等聪明人其实早就猜到了,甚至他们已经推断出插手之人很可能就是刘表。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庐江周围只有刘表、刘繇、华歆三人,刘繇困于丹阳北部,动弹不得,华歆在豫章无为而治,并无什么强势兵力。
唯有刘表,既有足够的实力,也有足够的动力干涉庐江。
“舒先生所言甚是。”
刘封赞赏了一句之后,又问道:“那诸君是否可以教我,是何人欲插手庐江?”
刘晔和周瑜对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却都没有开口。
倒是袁术降将中的师茂试探道:“我曾受左将军之令,暂驻庐江。在那段时日中,刘勋与荆州贸易往来相当密切。”
“此事插手者,或为刘景升。”
刘封赞同的点点头:“刘景升虎踞荆襄,素有向外扩张之意。蜀中刘焉身死之时,就有刘表挑唆益州豪强作乱,企图趁乱取利。随后又北上企图收复南阳,与西凉军在此战战和和多次。可见其人素来有扩张之心。”
“好他个刘景升,我等辛辛苦苦打进寿春,他倒好,躲在后面想捡好处,当真是当我们死人吗?”
潘璋登时大怒,起身就冲着刘封请缨道:“少主,末将请为先锋,先破庐江,再破江夏,到襄阳去问问这条老狗是何居心!”
“放肆!”
刘封勃然大怒,呵斥道:“胆大妄为,刘景升乃是朝廷所命的荆州牧,成武侯,文珪安敢如此放肆。还不速速退下。”
潘璋被刘封一训,立刻低头退了回去。
他倒是不敢对刘封有半分怨怼,反倒是把这仇给算到了刘表和刘勋的脑袋上。
都是这两家伙害我为少主呵斥,日后若有机会,定然要报此仇。
呵退了潘璋之后,刘封看见场中有些冷场,主动开口道:“眼下庐江生变,根源确实很可能是刘荆州。”
既然决定了幕后黑手,那刘封就继续问道:“若真如此,封该如何是好?还望诸君教我。”
张辽倒是第一个发言道:“将军,不论刘勋是否有异心,当务之急,当先遣一军,进驻合肥。”
刘封看向张辽,眼睛里有些异色:“合肥?”
“正是!”
张辽虽有所察觉,却不引以为意,自顾自侃侃而谈道:“合肥乃是南北要冲之地,我若得之,则庐江为我所制,若为刘勋得之,则我大军南下必为合肥所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