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爹爹肯定会被你连累,你总不能因为你的喜好,将咱们家拉入万丈深渊吧?”
青姑娘瞥了一眼阿姐,不服气道,“我头一次见到当贼的,说另一伙贼的不好!”
“咱们是要想办法跟弥勒教划清界限的,咱们要脱离出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青姑娘嘟着嘴说道,“那又如何?乱世之中,没有人庇护能活多久?这叶郡守就是我相中的如意郎君,他本事通天,别人还想抄他的家,他不抄别人的家就不错了。”
“他可是连契丹人都毫不畏惧的好汉,还抓了那么多契丹人的俘虏。咱们之前可是跟契丹人打过交道的,那些契丹人一个个凶狠得要命。”
“咱们教会的护法兵,在人家面前,脆弱得就跟一张废纸一样,可是你看,人家叶家军就做到了。”
白姑娘皱着眉头,冷冷地驳斥道,“傻丫头!你说的没错,这个叶渡确实有本事!但你可别忘了,他就算是杀再多的契丹人,他都改变不了,他倒行逆施,要做反贼的行为。”
“现在是朝廷要镇压那些明面上的贼人,顾不上他,甚至还要安抚她。”
“可是将来呢?据我所知,从今年开始,反贼就逐渐被压下去,到时候他连个分担压力的帮手都没有。”
“你如果还这样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话,我们就要抓紧时间离开此地了。”
青姑娘只好老老实实的不回应。
但小妮子的表情明显是很不服气。
当日,在滑口镇,她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她就断定叶渡是个不简单的男人。
果然,当大山里的山贼出现的时候,就立刻被他干掉了。
现在,他更加的厉害,竟然轻轻松松消灭了那么多契丹人。
这样厉害的男人,正是她这辈子最喜欢的,最崇拜的,她早就发下誓言,一定要跟他再次见面。
白姑娘是青姑娘的姐姐,姐妹二人一起生活多年,阿妹心里想什么,白姑娘一清二楚。
妹妹如此痴迷于叶渡,做姐姐的除了叹气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缓缓地对不满意的妹妹说道,“阿妹,姐姐都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他不仅仅是想推翻朝廷,还跟世家作对,跟豪强作对,跟地方的官府作对,跟契丹人作对,这种人怎么虽然心是好的,他也愿意为老百姓着想,但是这个世界上厉害的人,他都得罪了,他怎么成就大业呢?”
“你想想那些起义军的首领,还不敢得罪世界和豪强,直接对那些大一点的地主和官府动手,抢了些府库,就被世家派兵镇压,旦夕间灰飞烟灭。”
“你不会以为这位叶郡守,能厉害到对抗全世界吧?”
青姑娘依然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白姑娘只好停下。
白姑娘是真的不愿意跟叶渡有任何的关联。
叶渡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她虽然被迫加入了弥勒教,甚至还担任了圣女,但是她一直在想办法将自己从弥勒教里摘出来。
在她看来,进入弥勒教,是权宜之计,将来摘出来,是有办法活下去的。
但是跟叶渡产生纠葛就不一样了,这家伙与全世界为敌,绝对是死于乱军之中。
而且,就算是叶渡不得罪那么多人物,光明正大地杀契丹人,那又如何?
那刘一统作为守边大将,这些年杀了多少契丹人?
叶渡就算是再厉害,能有刘一统厉害?
结果呢?
刘一统说死,就死在乱军之中了,甚至因为葬送了那么多边军,政事堂的相公们,还给刘一统的家人们问了罪,下了大狱。
刘一统可是为朝廷效力了一辈子,身上的功劳数不胜数。
可一场战败,自己都牺牲了,家人还要受牵连。
他们的命运,还不如平头老百姓。
所以这种人,能够远离的话,还是要远离为好。
这个时候,张横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是不是真的契丹人?”
“是不是怂得尿裤子了?”
“什么?你没带臭鸡蛋、烂菜叶子?”
“不用怕,不用怕,刚才来的路上,我们的人顺带捡了不少牛粪,你拿着勺,往他脸上泼!”
“哎呀,你是不是笨,舀稀的,杀伤力才大啊!”
“哄!”
人群被张横的最后一句话给逗得笑得不行。
现场本来还有些紧张躁动的情绪,全都消失了。
不少胆大的百姓,凑过来靠前,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那些契丹人被扔在牛车上,手脚不能动弹。
当汉家的百姓靠近时,他们下意识地在牛车上躲避。
不过依然有些人,将嘴巴张得大大的,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