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场的士兵都很有骨气,谁都没说,河边儿冷,咱回城里过夜之类的话。
冬天的河边儿很冷,虽然因为这几年是暖冬,大河只是偶尔冰封,但晚上的时候,在河边儿拿冷风嗖嗖的,就跟拿刀子刮骨一样难受。
叶家军的将士们,就在河边儿搭的帐篷,煮着热汤。
对方时不时地过来侦查,但对方的状态,可以看得出来,一次比一次有敌意。
恨不得叶家军赶紧离开。
李铁衣忍不住骂道,“这群畜生,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叶渡依然是不紧不慢,悠然的说道,“自私之心,人皆有之,可以理解,你也别那么大的火气。”
李铁衣气得以手锤地,“他们这是自寻死路啊。”
叶渡摇摇头,默然道,“言重了,我们走了,但是有别人来了,就今天这一天,起码有六支队伍投靠了阳古城,如今的阳古城跟之前可不一样了。”
李铁衣骂道,“大人,您也太看得起他们了,这些人都是来锦上添花的,当初我们起事时,他们怎么不出现?现在赢了,知道过来投靠了,等到遇到困难,他们第一个反叛。”
“王定海这老东西看起来精明,实际上也是个自私鬼,糊涂蛋,被权利蒙蔽了双眼。”
也不怪李铁衣如此愤怒。
当初大家说好了一起起事,给受苦受难的军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甚至于在为难之中,大家都说好了,指着他们这群人想要成事太难了,若是叶家军愿意帮忙,且值得托付,等到大战结束之后,就奉叶渡为主。
可叶渡却是来了,也确实赢了,但大家伙却一起变了心。
自己多次找他们谈,但是大家对自己的话都置若罔闻。
甚至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里,还有几分疏远和厌烦。
这两天都是这样,李铁衣越想越烦,根本睡不着。
但叶渡却不一样,天为床来,地位被,年轻躺下就能睡。
李铁衣见不光是叶渡睡了,除了哨兵之外,几乎都睡了,无奈也只能躺下睡觉。
翌日,物资和人口基本上运输得差不多了,士兵们也不需要去帮忙了。
睡梦中醒来的李铁衣发现,士兵们并没有继续修养体力,而是已经在河滩上来回跑步了。
在他看来,叶家军经此一事,应该一肚子的怨气。
结果他发现自己想多了,士兵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在寒风中积极训练,那叫一个士气高昂。
被感染的李铁衣,领着自己身边儿的年轻人,主动加入队伍训练。
中午,士兵帮着给运输的青壮和水手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大家伙一起唱起来军歌。
吃饱喝足,跟着一起唱歌的李铁衣,感觉自己的血液都燃烧了,这才是他渴望的军旅生活啊。
期间,又来了好几次探子,依然是不敢靠近,见到叶家军的哨兵就逃了。
又一个晚上,所有的物资运输和人口运输完毕,只剩下三百余叶家军将士。
叶渡等人上了船,朝着博平郡驶去。
船只不断地航行,用不了很长时间就可以靠岸,将士们很是享受的靠岸甲板上仰望着天空的月亮,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不对,有动静。”
忽然有人起身,向远方眺望,只见北方一座镇子方向,火光冲天,梵音阵阵好不热闹。
叶渡自然也发现了,很是疑惑地拿起望远镜眺望,只是有些太远了,看不清楚。
孙霖向叶渡介绍道,“主公,那是滑口镇。”
叶渡点点头说道,“我知道那是滑口镇,我只是好奇,他们晚上在折腾什么。”
孙霖说道,“他们在拜弥勒佛。”
众人都感觉很是奇怪,尤其是叶渡,“先皇时,佛教被归为邪教,虽然今上登基之后,有所改善,但是也不允许这么大张旗鼓的做法事吧?看这动静,似乎参与的人不在少数。”
孙霖苦笑道,“主公您是河北道人,对于河南道这边儿情况不太了解,河南道自古淫祀野教居多,这些人或者赠送符水,亦或是教人拳脚,有的确实是为了保护受苦受难的乡亲们,但有的则是纯粹的野心家,蓄意谋反。”
“这拜弥勒佛,又称大乘弥勒教,北魏时曾经闹腾得厉害,后来历经三朝剿灭,已经不复踪迹,但这几年天灾不断,朝廷又对地方疏于管控,他们就又死灰复燃了。”
“先前他们还想来咱们这边儿传教,都被我驱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