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刚才还对自己和和气气的读书人,刹那之间,就恨不得吞了自己。
叶渡却不置可否地继续问道,“那其他条件呢?”
刘若宰壮着胆子,继续说道,“第二条件,其实也是大泽山之前的老条件了,每年上缴三成粮草,铜钱五万贯,大都督府那边儿的意思是,刚经历了战乱,钱可以免,但是粮食不行......”
在场的众人再次面面相觑,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但,让刘若宰感觉匪夷所思的是,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吭声。
就连叶渡,都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因为他无话可说了。
叶渡神态悠然,慢吞吞地说道,“我们要开垦荒田,将大泽山贼荒废的土地全都开垦出来,不知道大都督府怎么算这笔粮食啊?”
刘若宰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说道,“大都督府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新开垦出来的土地,前几年不交,过几年少交,五年以后才正式缴纳。”
王老五还是忍不住了,在他看来,对方是在欺辱叶渡,所以第一个站起身来,骂道,“给个屁!一粒粮食都不给!”
叶渡挥挥手,示意他冷静,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问道,“那还有没有其他的条件。”
刘若宰说道,“第三个条件,就是以后叶家军路过博平郡以外的地域,要拿出十分之一的好处来,交由他们分配。至于是谁,您不需要知道。”
众人再次沉默。
叶渡依然冷静的问道,“还有吗?”
刘若宰的脸上都开始冒冷汗了,他搞不清楚叶渡现在是处于一种什么状态,犹豫再三说道,“第四个条件,便是释放你们关押的契丹人,以后不再为难契丹人。”
“如果这四个条件您接受,以后可以有序给你开放村落,您想要多少流民,就给您多少。”
叶渡闻言哈哈大笑,指着刘若宰说道,“刘夫子啊,刘夫子,我还以为您虽然给世家豪门当了狗,但您愿意教导寒门举子读书,起码是有点良心的。”
“现在看来,您连给契丹人当狗这件事情,都一点不忌讳,你他娘的读的圣贤书去哪里了?”
一边儿的王老五和魏如玉的脸都开始变得狰狞起来,若不是司马先生和刘向先生拉着,这俩人能上去肉搏。
而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刘若宰也不装了,他苦口婆心的说道,“叶郡守,你刚来河南道,你不知道,河南道这边儿形势复杂,他就像是一张大网。一切利益都分配得非常均衡,你的出现在这张网上钻出来一个大洞。”
“我今日跟你说这些,不是来害你,是来救你的。你继续折腾下去,这张网就会把你缠绕起来,然后吞掉你。到时候追随你的百姓,也会受到牵连!”
顷刻间,叶渡的杀意暴涨。
刘若宰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惊骇地尖叫道,“你要做什么?”
刚才叶渡的话语,如同晴天响雷,已经将这位年迈的夫子吓得半死,没想到现如今叶渡又要暴走,感觉他随时会杀人。
叶渡是上过无数次战场的人,他的杀意非常恐怖。
叶渡捏着拳头,一步步缓步上前,杀意越发的充盈。
这一次,连司马先生都没有阻拦。
但是叶渡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缓缓的退了回去。
他忽然意识到,杀了刘若宰容易,但杀了他,对于时局一点改变都没有。
甚至还会给对方落下口舌,让更多不明真相的人,加入他们的阵营。
甚至说,对方可能巴不得自己杀了这老狗。
只是这老狗被人利用了多年,而不自知罢了。
只能说,书读得太多,有的时候未必是好事儿,太容易迂腐了。
沉默了片刻,叶渡冷漠的说道,“老夫子,你走吧,回去老老实实教书育人,不要管外面的闲事了。”
刘若宰依然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叶郡守,我知道你鄙视我,但是我这老头子自忖这些人也帮助过不少穷困士子,今日前来,我也是诚心实意来的。”
“我真心劝你一句,螳臂难当车,最终会粉身碎骨的。”
叶渡冷冷的说道,“老夫子,你糊涂了吧。我身后有千千万万百姓,谁是螳臂谁是车,谁最终会被碾压的粉碎,你读了那么多书,看不出来吗?”
王老五掐着腰,蔑视地说道,“就是,我还以为你是多么博学的大儒呢。难道看不出来,老百姓是站在我们这边儿的吗?”
“只要我们跟百姓团结起来,别说是一些狗地主、狗官,便是朝廷不仁义,我们也能推翻了。”
此时,刘若宰已经顾不上他们大逆不道的言论了,叹息地说道,“叶郡守,不要硬撑了。百姓有多大的能耐,那些大户、世家有多大的能力,别人不知道,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我能不知道吗?”
“他们可以轻松动员上万人,甚至几万人的军队,可你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