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多方努力之下,才把季惟舟从京州调了过来,成立了特案中心,这三年,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季惟舟和他经手,所以,他比谁都了解季惟舟,这小子下了决心的事儿,就永远不可能改变。
他沉沉叹了口气,自然舍不得这样的强兵悍将,可舍不得也没有用,他没办法改变季惟舟的想法和决定,即便是现在把人强留下,也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倒不如放手。
他只能问道:“你辞职后有什么打算?”
季惟舟神色漠然,没什么情绪回道:“还没想好。”
……
赵肃风叹了口气,这哪里是没想好,分明就是早就有了主意,不过是现在这个特案队队长的身份让他做不了想做的事情而已。
这些天赵肃风已经劝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也不光是他,就连上层领导都派了不少人轮番来劝,但是劝多少都没有用,这小子他比谁都了解,铁了心要辞职,那是谁也拦不住和。
但是他倒不是担心这小子会永远离开。
从爷爷辈就扛枪,只要是男人都给了国家,而这小子自己又有那样的信仰,他相信离开是真的,但像他这样的人最终只能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
……
他抬手,拍了拍季惟舟肩膀:“既然你想好了,我就不再劝你了,我知道你一定有想做的事情,就不拦你了,有什么事儿,就告诉我。”
赵肃风并不确定自己的支持到底是对是错,但无论如何,他都得给自己的人兜底,何况,他也不相信人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话,季惟舟唇角微动,他沉吟片刻,声音低沉,开口道:“多谢!赵叔!”
赵肃风摆摆手,没再说什么。
……
钟意的讣告在半个月后发布,一个月后,追悼会如期举行。
庄严肃穆的告别厅里,大家都穿着警服,手上拿着白菊,一个个走到赵肃风面前,脱帽鞠躬敬礼。
钟意没有亲属,赵肃风也算是看着她长大,所以,特地请示了上级,他和兰姨站在了家属的位置,看着她长大,再来以家人的身份送她最后一程。
兰姨早已哭的脱了力,还是不忘追问赵肃风。
“小季呢?他为什么不出现?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吗?小钟都牺牲了,他为什么连出现都不出现?他怎么能这么冷血?”
兰姨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语气里满是怨气和怒气。
赵肃风听着妻子的质问,却无法开口。
他知道季惟舟不出现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冷血不冷血的问题,而是他一直就不相信钟意已经牺牲的这件事情。
其实,也并非只是季惟舟不相信,这件事
疑点重重,没有人相信钟意真的牺牲了,可搜寻了半个多月前,里边没有打捞上尸体来,但生还的几率为零,救援队给出意见,再继续打捞也只是徒劳。
上级见此,只能宣布钟意落水牺牲。
死亡确认书是赵肃风签的,季惟舟始终拒绝签署,上级只能安排赵肃风来签,季惟舟知道后大闹一场。
可无论怎么闹,确认死亡这件事,都没能有任何改变。
赵肃风看了眼妻子肝肠寸断的样子,重重叹了口气,只能不停地安抚哭的伤心的妻子。
……
追悼会来了很多人,中心的人都到了,大家都很难过,没有肝肠寸断的哭声,但每个人的平静里,都是极度的悲伤。
赵明光和苏海一直从开始到结束,亲力亲为,他们虽然没有和钟意相处太久,但他们早就将彼此看成了家人。
上级领导也来了不少,就连季惟舟的父母也从京州赶了过来。
两人是季惟雪陪同过来的,季母同样哭的伤心,挽着丈夫,站都要站不稳了。
虽然两个孩子还没有结婚,他们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但看着如此年轻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就这么离开,任何人都无法无动于衷,更何况,看到这么久以来,儿子痛苦的模样,他们也同样揪着心。
这场追悼会,没有什么繁杂的仪式,结束时,所有人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那个笑容恬淡的女孩儿,大家才觉得原来真的离开了。
天空飘着雨,不大,但让人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砰砰砰。”
三声枪响,赵肃风沉声喊:“敬礼!”
众人齐刷刷抬手,目光注视着那墓碑上照片里笑容恬淡的女孩,齐齐敬礼。
……
季惟舟并没有出席追悼会,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他手里抱着一束白菊,脚上动作不快也不慢,一步一步上着台阶,直到走到最后一阶。
他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找了过去,便看到季昱的墓碑前,此时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年纪稍大,但依旧身姿挺拔,头发略有些花白,身上是蓝黑色行政夹克,手背在身后,正站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