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乔松却有着自己的深意。
在这个时代,儒家和墨家等显学流派都崇尚古代,将其视为一种主流思想。但乔松想要向众人传达的信息是:夏商周也好,尧舜禹也罢,这些都已成为过去式。如今迎来了崭新的时代,必然要有适应新时代的法则,那些陈旧的观念和做法已经不再适用于当下。
嬴政显然洞悉了自家逆子的用心良苦,所以才会说出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语。
当皇帝的称号尘埃落定后,接下来忙碌的便是负责掌管礼仪的奉常及其下属官员们。因为称号的确立,意味着一整套的变革即将展开。他们不仅需要学习全新的礼仪规范,还要重新设计制作符合新帝身份的冕服,深入思考新的祭祀仪式和寓意,并对原有的祭坛进行重新规划和建设。
这一系列的工作需要整个国府各个部门齐心协力、紧密合作才能顺利推进。
而乔松也闲不下来,府中有七八个礼官轮番来教导他祭祀的细节,包括流程,站位,仪态,服饰甚至是表情等一系列的事情。这些礼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对祭祀仪式有着深厚的造诣和经验,所以每一个环节都讲解得非常细致入微。
可以说,这场大祭已经成了秦王政二十四年末,明年始皇元年的头等大事。不仅是国府,就连整个咸阳也同样如此,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各府邸的下人出来采买,办事都阔气了许多,让咸阳周边的百姓可是狠狠的赚了一笔。
忙碌之余,还有一件事牵动着乔松的心——阿言的产期越来越近了,府里也高度紧张了起来。每天都有专门的医官前来诊断,确保母子平安。同时,府中的下人们也按照乔松的吩咐,开始准备各种生产所需的物品,如尿布、襁褓、婴儿床等等。
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乔松也不由得心焦。有时候,他会将脑袋贴在阿言的肚皮上,感受着里面小家伙的动静。虽然阿言一直安慰他不要着急,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有小囡囡的时候,他并不在焰灵姬身边,感触远远比不上如今。
有一次,乔松忍不住埋怨道:“这小子怎么这么惫懒,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出来?”
这句话惹得阿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捶了他几下,嗔怪道:“哪有你这样的父亲,还没出生就开始嫌弃自己的孩子了。”
这要在平日里,阿言是绝对不会的。但如今,她可是整个昭武君府邸里的宝贝疙瘩,冒犯也就冒犯了。
然而,让乔松万万想不到的是,大祭却比阿言肚子里的孩子先一步到来。
时间来到秦王政二十四年的最后一天,当天下午,整个咸阳城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各府邸的官员们身披厚厚的风衣,纷纷匆忙地步入章台宫。他们需要在明日之前,连夜赶到雍城,因此这一晚上注定是无法入眠的。
此次参加大祭的人不仅仅只有文武百官、各地封爵,还包括太后、后宫嫔妃、公主、公子以及公子们的家眷等等。
而乔松这边,由于阿言身怀六甲,行动不便,无法亲自出席。于是,只好由芈涟暂时替代她前往。至于雪女和巴清二人,则因为身份不够格,被留在了家中。
除此这些人之外,还有两万龙虎禁军,来自太学的诸子百家,海量的内侍,以及随从,沿街的洒扫。
七七八八的人凑在一起,人数足足达到了五六万人。
浩浩荡荡的队伍快到了夜色降临方才整顿完毕,随行的护卫们点燃了火把,开出了咸阳宫,沿着天街走出了咸阳城。
从天空中俯瞰,今夜的咸阳变成了一座不夜之城,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火龙蜿蜒而出。
……
冬夜的风仍旧在呼啸,即使是待在了马车之中,仍旧让人觉得寒冷。
但是,乔松却只能保持着挺直的腰背。
尽管这样会很累,但他心中却没有一丝怨言。因为,这样寒冷的天气下,最苦的是外面的护卫和随从们,还有那些地位不够,混不上马车只能骑马前行的官员将领。
尤其是将士们,他们穿着厚重的铁甲,铁甲冰冷刺骨,仿佛冰块贴在身上一般。长时间暴露在寒风中,很容易被冻伤甚至冻死。
尽管乔松在队伍中特意配备了一支军医营,但面对如此严寒的天气,军医营也只能尽力而为,效果毕竟有限。
然而,此次大祭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人命需要在此刻做出让步。这不仅是一次祭祀活动,更是整个大秦的头等大事,关系到整个帝国的命运和未来。其意义,丝毫不亚于大秦的任何一次灭国之战。
在纷乱的思绪中,队伍终于在天光将亮的前一刻抵达了雍城郊外。
下了马车的那一刻,乔松用视线扫了一圈周围的随从和卫士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全都冻的嘴唇发紫,但依旧宛如不可撼动的铁塔一般耸立在冰雪之中。
乔松心中不由感慨,这就是大秦最大的底气。
此次大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