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淇河的母族,正是老秦人孟西白三族中的白氏一族。随着孝公纳六国之士入秦,老秦人在秦国高层的地位逐渐淡化,转而由山东各国的派系所取代。然而,尽管如此,老秦人在大秦中下层面仍然拥有庞大的势力。这种局面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甚至可以说,老秦人是大秦稳固的根基所在。
思绪越飘越远,乔松突然意识到今天自己挨打这件事。大哥插手此事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们之间关系匪浅;老三跳出来和他们共同挨打也可以理解,毕竟事情的源头是由老三他娘引起的;可老七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跑来挨打呢?
或者说,这背后有谁的手脚?从自己被父王拉去廷杖,到老三和老七过来,中间根本没经过多长时间。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并且赶过来的?
莫非……乔松眼中泛起了若有所思的光芒: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消息传出去,并且留给他们反应时间的,应该只有父王了。可父王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呢?难道只是单纯想让自己和老七回府吗?或者说还有更深层次的用意?一时间,乔松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到这里,乔松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老七的身上,推了推他:“老七,醒醒!”
淇河咂了咂嘴,茫然地睁开了眼睛:“二哥,到地方了?”
“什么到地方了。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屁股都被打烂了,还睡得着?”乔松有些无语道。
淇河摸了摸脑袋,笑道:“嘿嘿,二哥,这点伤算什么?我之前跟舅舅去山里打猎,被一头四百来斤的野彘顶到腰了。那会儿,差点儿没把舅舅吓死,结果回去吃了顿酒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的。”淇河面不改色的说了一番让乔松感到心惊肉跳的话。
乔松嘴角抽了抽:“你小子,练的是横练功夫?”
“昂……”淇河一边说着,一边捏了下拳头,显摆了一下那钢铁般的肱二头肌,说道:“我舅舅说,咱们老秦人就该打熬身体,将来好上阵杀敌。你瞧瞧,这廷杖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我都快睡着了。”
听到这话,乔松顿时满脸的黑线,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个憨货。摇了摇头,乔松又接着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跑进宫去的?”
“啊?”淇河愣了一下,然后想也不想地直接回答道:“就是听府上下人说,二哥要被罚,我就想着入宫给二哥求求情呗。”
乔松闻言不禁皱起眉头,再次追问:“你就不怕,这情没求下来,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淇河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地说:“我没想那么多。二哥上次给我的那匹马,可让我长了不少面子呢!我回到白氏族地时,兄弟们可羡慕的眼睛都快红了。”说到这里,淇河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嘿嘿,如果这次求情成功,二哥再赏我几匹好马就更完美了。”
听到这里,乔松有些哭笑不得,不禁笑骂道:“你这臭小子,亏得二哥还以为你来救我呢,结果你是来算计我的好马呀!”
淇河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仿佛被戳破了内心想法的孩子一样。
……
一辆马车缓缓地驶进了昭武君府邸,车里坐着刚刚从皇宫回来的乔松等人。还没等他们下车,挺着个大肚子的阿言和其他几个女子就迎了出来。原来,府上已经得知了消息,知道乔松受了重伤,几个女人焦急万分,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当看到乔松身上那件染满鲜血的衣裳时,若不是有几位叔叔在场,恐怕早就一拥而上了。
众人赶紧安排了太医前来诊治,并将其他受伤的人先行送走。阿言她们则小心翼翼地将乔松扶回了房间。按理说,阿言自己也快要临盆了,但她却坚持要亲自为乔松上药。毕竟,这位大肚婆可是府中的宝贝疙瘩,谁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愿。其他几人无奈之下,只好听从她的安排。就这样,乔松被剥得精光,趴在了软榻上。
阿言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着药水,轻轻地涂抹在乔松的伤口上。她看着那一道道狰狞的伤痕,心疼得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地掉落下来。
乔松被她的眼泪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嬉皮笑脸地宽慰道:“哎呀,阿言,你别哭啊。你夫君我可是身怀绝世武功,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不出三五天,我保证能活蹦乱跳的。不信我跟你打赌,如果到时候我不能恢复如初,就任凭你处置。”说着,他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然而,阿言并没有被他的话逗笑,反而没好气地在他还好的背上抽了一巴掌,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夫君你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
乔松吃痛,但还是笑嘻嘻地说道:“嘿嘿,我这不是想让你开心点嘛。”
阿言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和疑惑,问道:“父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出使一趟齐国,立下这么大功劳,不赏赐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