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延懿冷笑着望向穆廖,得意道:“师父,耶律汀是宗室之女,一条命可比我们两条还值钱。我劝您最好想清楚,是放了我们,还是玉石俱焚。可千万别头脑一热,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来!”
萧挞凛见状大怒,却又不敢上前拼命,只得破口大骂道:“宇文延懿,你个不要脸的直娘贼!你快放了耶律师妹,否则休怪萧某……”
宇文延懿面带讥笑,望着萧挞凛道:“我不放你又敢把我如何?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萧挞凛紧握腰间大刀,恨不得一刀砍了这个狗贼,却偏偏投鼠忌器,别说真的挥刀杀人,就连拔刀出鞘都不得不斟酌再三。耶律沙更是气得连连跺脚,几次想拔刀杀人,却又顾念耶律汀的安危,只得作罢。耶律汀从未见过像宇文延懿这般厚颜无耻的人,瞪着他恶狠狠的道:“狗贼,你太卑鄙了!”
宇文延懿不怒反笑,道:“数年前,你曾心仪于我,却在我最痛心的时候袖手旁观,难道就不卑鄙?我虎落平阳,在老君山隐居那么长时间,对你们辽国可谓秋毫无犯,你却趁这个时机落井下石,难道就不卑鄙?你好歹也是宗室之女,武林中少有的高手,却以我的恩人为诱饵,意图杀死你曾经的情郎,难道就不卑鄙?依我看,天下没人能说清楚何为卑鄙,因为世间根本没有卑鄙二字,有的只是无尽的欲望与利益。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既是你们设下圈套要置我于死地,便该料到会是这般下场!”
慕容云瑶看看宇文延懿,又看看穆廖、萧挞凛众人,一时有些懵了。她真的有些分不清到底熟善熟恶,到底是设计要除掉自己曾经的弟子、同门的算是可恶之人,还是诈败认输,而后刹那反客为主的算是可恶之人。难道这天下真的没有善恶,没有是非,有的只是欲望与利益,是自己以往太单纯了吗?
穆廖深知耶律汀的身份是何等尊贵,倘若她真的命丧望海堂,便绝不是杀死一个宇文延懿就可以抵偿对命的。他多想一掌打死宇文延懿,可惜他做不到,为了望海堂的百年大计,他永远做不到。良久,良久,穆廖望着宇文延懿,慨叹一声道:“唉,宇文延懿,这一世你负我也好,我负你也罢,终归回不到当初了。你眼下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路是放了汀儿,我任由你们二人下山。一条路是你亲手杀了你的师妹,我们再一拥齐上杀你报仇。哪条路对你更有利,相信你比谁都清楚!”
宇文延懿一笑,道:“哪条路合适,我当然清楚,只怕你不肯轻易让我们走啊!”
穆廖道:“你怕放了汀儿后,为师会下令杀你?”
宇文延懿道:“难道不会?”
穆廖郑重道:“当然不会!”
宇文延懿道:“以何为凭?”
穆廖一指脚下大地,道:“我穆廖敢以一生名誉和望海堂的百年盛名起誓!”
宇文延懿向来狡诈,岂会把他人的誓言当真,兀自以剑抵住耶律汀咽喉,不肯罢手。恰在此时,宇文延懿带来的十名随从,已听到精舍中的打斗声赶到门前。其中一人一手拿着逐天剑,一手牵着白玉嘶风马,对宇文延懿道:“傲血大人,快上马!”其余众人把手齐齐一挥,半空中顿时弥漫起浓浓的迷雾,将方圆数里内遮蔽得白茫茫一片。
“师父,弟子告辞了!”宇文延懿得意的笑了笑,戏谑的对穆廖说道。随即,他移开了抵住耶律汀的长剑,拉着慕容云瑶转眼上了坐骑。萧挞凛、耶律沙有心率众去追,奈何眼前大雾弥漫,谁都不清楚宇文延懿会不会借此机会做出什么非人之举来,只好强忍着滔天怒意,任其策马离去。
宇文延懿、慕容云瑶两人共骑一马,少时行出几十里。宇文延懿见身后没人追赶,一勒马缰,道:“慕容姑娘,现在安全了,你走吧。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辽国,否则势必凶多吉少,切记,切记!”
慕容云瑶一怔,道:“你让我走?那你呢?”
宇文延懿将宝剑横在项间,惨笑道:“哈哈,我宇文延懿是大好男儿,本有心助官家一扫天下,可惜官家错把我误认做乱臣贼子,让我空有一腔壮志,却无法为国而战。至于师门那边,慕容姑娘也看到了,家师嫉妒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便诓骗众位同门,欲置我于死地。我本有心空老林泉,此生再不问朝廷、江湖之事,奈何日前为了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不得已杀了辽国皇帝的侄子,辽国势必杀我报仇。故此,我堂堂七尺男儿与其待人诛戮,还不如自我了断的干净!只是我死后,便无法再报答慕容姑娘的大恩了,念及此处我不免有些遗憾啊……”
慕容云瑶一把拦住宇文延懿,道:“宇文少侠,你可千万别死!本姑娘以前和八王有些交情,别看他整日游手好闲,不问政事,可手中的凹面金锏好歹是太祖之物,即便官家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