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挞凛见师父摇头,料到方才必是师徒间起了些小磨擦,既是双方都安然无事,自己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必要。所以,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把刺杀宇文延懿、擒住慕容云瑶等事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又将自己的计划与沿路如何散播消息的事,同样和盘托出,只待恩师答复。
穆廖闻言一惊,眼中神色喜忧参半,沉吟一下道:“驼宁,慕容姑娘现在何处?”
“回禀师父,慕容姑娘现在堂外。”
穆廖挥手让堂中弟子先行退下,随即道:“把她请入堂中见我。”
“是!”萧挞凛应了一声,对手下士兵命令道:“你们快把慕容姑娘请过来!”
堂外士兵闻言,连忙应声,推推搡搡的把慕容云瑶带入堂中。慕容云瑶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直气得她杏眼圆睁,银牙紧咬,偏偏反抗不得,“喂,老东西,你又是从哪蹦出来的!有本事让人把本姑娘放了,咱们真刀真枪的战上一场,本姑娘若败任你处置便是!”
借着阳光,穆廖一眼就看清了面前的慕容云瑶,不由大吃一惊,“我……我师弟有一个女儿,听说在年幼时不慎走失,至今生死不明。难……难道那人便是姑娘你吗?”
慕容云瑶一怔,道:“你师弟是谁?莫不是大宋曾经的殿前都点检慕容延钊?如是的话,师伯最好还是把我放了,不然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家父的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的!”
穆廖手捻须髯,微微摇头,“非也,非也!在下的师弟乃是曾经的武林盟主、大燕皇帝慕容燕云,而非数年前死于小徒之手的慕容化龙。”
慕容云瑶在很小的时候,就总听慕容延钊痛骂慕容燕云,不论是他醒时还是睡后,不论是他清醒抑或酩酊,似乎一天不骂上几句,这一天便过不去。以致慕容云瑶每次听到慕容燕云这个名字,真是打心眼里感到深恶痛绝,要不是他死得早,真恨不得替父亲结果了他。后来,她碰到了四无怪叟,她的人生便似乎彻底和“慕容燕云”这个令她讨厌的名字牢牢绑在一起,想分都分不开。她虽往往会因此懊恼,因此愤懑,可慢慢的她不禁会去设想,云子霄说得会不会是真的,四无怪叟是否真的就是慕容燕云。如果他真的没死,又通过那样的方式教了自己一身武艺,那自己是该对他继续心怀怨恨,还是逐渐去正视父亲口中那个恶贯满盈的乱臣贼子,承认她是自己的师父呢?
穆廖见她愣神,只道是她乏了,索性顺着她道:“慕容姑娘,你的父亲是在下的师弟也好,是大宋的名将慕容延钊也好,都是在下钦佩的英雄豪杰。你既到了此地,在下便应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姑娘一番。只是还望姑娘能多在这里待上几日,待逆徒授首,在下当即放姑娘离去。”
他说着目光从慕容云瑶身上,移向萧挞凛,道:“驼宁,你快把慕容姑娘的绑绳解开,请她到后堂好生款待,切莫亏待了这位嘉宾!”
萧挞凛口中依言传令,心下则道,“望海堂内不乏好手,以慕容云瑶的武功,想一人一剑逃出望海堂实无此理。不如便按师父所言,将她的绑绳解开,好好招待几日。只是宇文延懿死后,我若不杀死慕容云瑶,真怕夜长梦多,反受其害啊!”
慕容云瑶的绑绳一松,顿觉身上轻松不少,赶紧活动活动被捆麻的胳膊,笑道:“你这老头人还不错,不想你的这些混账徒弟,一个个卑鄙无耻不说,还一副凶巴巴的,看了就讨厌!不过,我听说宇文延懿是大宋名将,是抗辽英雄,本姑娘怎能帮你一起对付好人呢!”
萧挞凛、耶律沙等人听慕容云瑶说宇文延懿是好人,言下之意自己这些辽兵辽将俱是坏人,不由有些好气。穆廖却没有在意这些,一指自己断掉的胳膊,道:“慕容姑娘,你不要被在下的逆徒骗了。当初他以报仇为名,图谋在下的武功绝学,在下没有答应,他便下毒欲害在下性命。在下内力雄厚虽然未死,但为了保护秘籍,却断了一臂,残废至今。听说几年前,他又恩将仇报,害死义父符彦卿一家三口,实乃百年未有之恶人。姑娘的父亲是明辨是非之人,想必姑娘也不会为了保护恶人,而与我等为难吧。”
慕容云瑶半信半疑的道:“此言当真?本姑娘和宇文延懿不过萍水相逢,实不知你们说的是实情,还是故意诬陷。但不管怎样,你们以为本姑娘在此,就能为你们召来宇文延懿,可打错如意算盘了。所以,你们可千万想清楚,要不要花冤枉钱来奉养本姑娘,要是觉得不划算还是赶紧放了我的好!”
穆廖道:“慕容姑娘,你不相信我们,我们也无法完全相信你。另外,听说你与八王交情匪浅,即便宇文延懿不是为你,而是为了接近八王,他也很有可能孤身犯险,前来救你。如果我们谋划错了,他真的弃你于不顾,到时候在下自会放你离开此地。”
慕容云瑶知道自己在这么多高手的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