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瑶又苦苦撑了片刻,突见谷口方向出现了一道宛如鬼魅的身影。别说瞿越士兵看不清来人是谁,纵然以慕容云瑶的眼里,也根本看不清。她只隐约看到一道黑影,在众士兵的缝隙间从容游走,游刃有余,偶有士兵挡住他的去路,往往便要吃上一掌。这些士兵身披重甲,虽可避开刀剑,但诸如胸口、后心这等紧要所在吃上狠命一掌,又岂能抵挡住,顷刻口喷鲜血,暴毙而亡。
一眨眼,那道黑影就到了慕容云瑶身边,伸手便去拉她衣袂。慕容云瑶下意识的避开来人一抓,注目向来人看去,这才总算看清他的真面目。但见来人是个身材匀称的中年人,他颌下留着五缕长髯,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似是为了隐藏身份,故意把满头青丝披散开来,将一张脸遮住大半,掩饰住了原有的儒雅,尽现神秘与张狂。
慕容云瑶觉得眼前之人与故去的父亲有几分神似,却又完全不同,她可以很清楚的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你……你要救本姑娘?为什么?”慕容云瑶不可思议的望着来人,声音中满是惊愕,不知该任由他救自己逃出生天,还是拒绝这个来历不明的怪人,独自面对数千如狼似虎的敌军。
“不必问为什么,只需答走不走。”来人的声音不冷不热,既没有强烈带走慕容云瑶得欲望,也没有拒绝带她同行的意思。这种情况下,太冷太热都会让慕容云瑶怀疑来人是否另有企图,惟独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慕容云瑶感到一阵安心。
“好,本姑娘和你走!”慕容云瑶嘴上爽快的答应道,同时心想,“走一步算一步,本姑娘就不信,他一个人能比数千大军更可怕!只要他能带我离开这里,即便他再想对本姑娘图谋不轨,本姑娘也完全不必怕他。”
来人听慕容云瑶答应了,再次伸手去拽住她的衣袖,这次慕容云瑶没有反抗,任由来人拉住自己。来人一手拉着慕容云瑶,一手去抵挡冲来的成百上千敌军,虽仍未坠下风,但去势终是逊了来时一筹。江巨望不甘心慕容云瑶就这样被人救走,骑在马上用瞿越话大声命令道:“你们这些废物,快顶住!顶住!”
不少士兵见来人掌势雄浑,身影诡异,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只有少数胆大的士兵,听到江巨望的命令后,豁出性命不要,各持长戈、铁枪齐齐刺向来人胸前。单只一件兵刃,来人根本不会放在眼里,随意一闪便可从容躲过。但许多兵刃凑在一处,把他的去路尽数封死,便不容他不再度出手了。
“拿来!”来人一声低喝,右掌凝聚着无尽真气直击出去。眼见这些兵刃已层层叠叠袭道切近,却忽似坠入一张由内力凝成的沼泽,无论如何也再难动转一下。士兵们上万双眼睛,无不诧异的望向来人,眼中的惊慌比白日见鬼还强上数分。
来人再微微加力,士兵们再也承受不住,无数兵刃便如长了翅膀似的自动飞到来人掌中。来人冷笑,掌力一吐,数以百计的长枪、金戈豁然飞出,尽数刺向躲得最远的江巨望。江巨望几时见过这般奇景,吓得连躲都忘了,直挺挺的坐在马上张口结舌。这些武器来势极快,未待江巨望回过神来,已然尽数插入他面前的砂石地中,无一不没入土中数十寸。江巨望彻底被来人吓傻了,哪敢再出言阻拦,乖乖的下令让开一条去路,供两人出谷。王绍祚本有心射杀两人,又恐反遭其害,也只得任凭江巨望让路,自己一言未发。
两人俱是轻功高手,不消片刻便已行出二三里,到了一处还算安全的树林中。慕容云瑶费解的望着救走自己的黑衣人,问道:“喂,你到底是何方高人?本姑娘和你昔日无情,旧时无恩,你为何要救我?又为何明明可以杀死江巨望,却只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没有要他狗命?”
黑衣人原想就此离开,听慕容云瑶有此三问,脚步不由一滞。他的目光没有看向慕容云瑶,而是有意无意的瞥向林间,似是十分犹豫。半晌,他才拢了拢散乱的发丝,露出了原本的面目。但见他长相虽算不上英俊潇洒,却儒雅、神秘,只要他想,再平常的话经他口说出都宛如钧旨,让人莫敢违逆,“在下是谁,不劳姑娘挂心。日后在下若安然无恙,此恩便无需姑娘报答,倘若在下若客死他乡,至时还望照应犬子一二,在下就瞑目了。”
慕容云瑶不知道此人是谁,自然听不懂他的意思,正欲仔细盘问一番,那人却已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慕容云瑶望着此人远去的方向,不禁暗道,“此人打扮、武功都很像昔年九幽鬼境的人,莫非他是看在家父的面上才出手救我?只是听说九幽鬼境的冥尊和诸王早已纷纷辞世,只剩下阎罗王一人苦撑大局,又怎会多出这样一位来无踪去无影的高人呢?可若说他不是九幽鬼境的人,为何他施展的武功那么像万魔蔽天大法与鬼隐魅行神功呢?算了,本姑娘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回去找那个臭要饭的商议一下要紧!”她想罢,简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