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透过林间枝桠,薄薄迷雾,洒落在地。四下没有人声,没有鸟啼,更无鹿鸣,静得没有一丝生气,这无疑让原本清朗的山间晨景变得有些不同寻常。“驾!驾!”忽然从远方山路传来一个姑娘急促的呵斥声,与马匹飞驰发出的哒哒声,惊破了此间的死寂,“你这匹破马,给本姑娘快点,否则小心我一剑宰了你!”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一骑快马载着位紫衣姑娘,瞬间到了近前。这匹快马显是连驰数日,此刻早已通体大汗,飞奔的四条腿都时不时的在打颤。马上那位姑娘同样风尘仆仆,眉间、眼角略带倦容,每次呼和后都要下意识微微低喘,想来连日奔驰也累得不轻。不过,即使是这样,那姑娘仍打马如飞,丝毫没有下马歇息的意思。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紫衣姑娘策马进了一处山谷。此谷只有一条山路可供进出,山谷深处是一座向内凹陷的石壁,壁身又宽又高,上面没有一颗树,亦无一株草,光秃秃的尽是数不清的奇岩怪石。在石壁前是一片近乎圆形的砂石地,如同那座高大耸峙的石壁一般,没有一线生机。惟有石壁之巅,立着一杆大旗,在晨风中迎风飘扬,上绣一个斗大的“寇”字。
“吁!”紫衣姑娘在石壁前一勒缰绳,仰头高喊道:“喂,平仲哥哥在上面吗?本姑娘来救你了!”
她原以为一句过后,石壁上势必会出现寇准及麾下将士的身影,谁料却一点回应都没有。她心中焦急,又接连高呼数声,石壁上终于有了声响。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出现在石壁上的并非寇准,而是敌将王绍祚与数不清的瞿越大军。
“哈哈哈!”王绍祚大笑着走到崖边,可当他向下一瞧,却不免好生失望,“本将原想刘澄定会中计,在毫无防备下率军入谷。若果真如此,即便无法全歼他的东路军,至少让他丢盔卸甲,元气大伤,可惜只诱来了慕容云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慕容云瑶见出现的是王绍祚,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驳马就欲出谷。但她还是迟了一步,江巨望已然率领麾下几千人牢牢守住了谷口。这些士兵与以往的瞿越士兵不同,人人身披重甲,手持巨盾。莫说一人一马难以逃出,纵然一只飞鸟,一只蝼蚁,想在这样的局势下逃出去都难如登天。
江巨望坐在马上,望着慕容云瑶俏丽的面容,一脸的淫笑,“姓慕容的,咱们又见面了!当初那个该死的叫花子多次戏耍本将,本将屡屡不得还手,这下你落到本将手中,本将定把受过的屈辱百倍奉还在你身上!放心,本将不会杀你的,而要把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乖乖跪在本将面前,给本将当一辈子的活马桶!”别看他嘴上说得欢,却非但没敢上前拿人,反而下意识的牵着缰绳步步后退,躲到一望无际的大军之后。
王绍祚之前还指望江巨望率军做主力,自己在石壁上放箭配合呢。可他见江巨望这般无用,只得放弃了对谷口大军的幻想,下令万箭齐发,务必射杀慕容云瑶。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利箭从石壁上呼啸而至,恰似临盆的大雨,漫天的飞蝗。慕容云瑶只觉一股股强悍的力道,在脸边耳旁飞袭而过,凌厉的力道让她打心底感到阵阵寒凉。
其中,几支利箭射得较准,俱皆射向慕容云瑶的双眼和咽喉。慕容云瑶忙在千钧一发之际,拔出腰间长剑,奋力格挡。她心中急切无比,舞出的剑法偏偏灵动飘逸,仿佛舞蹈。只听“咔!咔!咔!”几声金属斩断木头的声响过后,那些较近的利箭,竟全被慕容云瑶一剑斩为两端,无一幸免。
她虽然剑法卓绝,身法飘忽,奈何寡不敌众,在这样一波接着一波的剑雨之下,哪能坚持太久?江巨望看出慕容云瑶力量有限,胆子慢慢壮了一起来,大手一挥道:“将士们,给本将冲,谁能擒住慕容云瑶,本将赏他万两黄金!”瞿越士兵们闻言沸腾起来,锋利的长枪、短剑之上,泛出了森然的杀意。
“杀啊!”瞿越士兵齐声高呼,随即各持兵刃,甘冒雨矢奋勇上前。黎桓设下此计的同时,早把瞿越最好的盔甲、盾牌发给了这些士兵,故此他们倘若真的不幸被锋锐的利箭射中,也不会有丝毫损害。反观慕容云瑶则狼狈得多,非但要时刻注意射来的箭雨,更要与这些披坚执锐的士兵抗衡。尽管她手中长剑凌厉,脚下步法飘忽,却也片刻之间就身中六箭,背负六疮,才养好没多久的身子再遭重创。
慕容云瑶在重兵围困下又气又急,整个胸腔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她一边跃下马背,施展这自父亲与四无怪叟处学来的诸般剑法,一边大声喝骂:“王绍祚、江巨望,你们太卑鄙了!本姑娘要是今天真死在这儿,一定化作厉鬼找你们索命!”
王绍祚不以为然的道:“兵者,诡道也。古往今来,真正的大将哪个会头脑一热,横冲直撞?再说了,你们宋国趁乱入侵我瞿越,我瞿越倘若对你们这些不讲信义之人讲求光明正大,岂非便如同对牛弹琴?慕容云瑶,你今日死于此处休怪他人,要怪就怪你太天真了!”
说话间,一个手持巨盾,身披重甲的士兵,已然悄悄到了慕容云瑶身侧。他呼和一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