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强一见杨毅,就兴高采烈地问,“听说杨浩志昨天被弄得丢盔卸甲?”
“丢盔卸甲?”杨毅哑然失笑,摸出烟递给刘世强和展鹏,“哪儿有那么严重,你听谁说的?”
“咱大哥就在这儿坐着呢,还用听别人说?”刘世强冲着展鹏扬扬下巴,然后给大家点烟。
“就他?”杨毅皱皱眉,“道德品质极其败坏,他的话你还能信?”
“咋还败坏了呢,这话是咋说的?”刘世强诧异地问。
还没等杨毅开口,展鹏就吐出一口烟,咬牙切齿地说,“杨浩志那孙子,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他,嘴忒他妈地损。”
“昨天杨浩志分析他思想根源来的。”杨毅忍着笑。
“哦,怪不得,那是没好儿。”刘世强恍然大悟,瞥瞥展鹏,促狭地说道,“不过细品品,好像人家也没说错,如果不是道德品质及其败坏,也做不出来这些事儿。”
“我操你俩大爷。”展鹏搵怒。
杨毅和刘世强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够了,杨毅说道,“你没看昨天杨浩志把老展给埋汰的啊,七百年糠八百年谷都给翻腾出来了,到处上纲上线,也真挺难为他的,楞是把老展气得脸惨白惨白的,浑身哆嗦,一个劲儿给我使眼色,让我削他。”
“那你削他了吗?”刘世强眯缝着眼笑眯眯地问。
“必须削啊,得灭灭丫的威风,”杨毅冷哼一声,“我最讨厌那些公诉人动不动就分析别人的思想根源,还没判决呢,有罪没罪都不确定呢,他们倒好,先给人定罪了,一个个道貌岸然、义正言辞的,好像法院是他们家开的。”
“那不是人家的工作嘛。”刘世强好笑地打量着杨毅。
“工作个屁,哪条法律有这样的规定?纯属装大尾巴狼。”杨毅不屑地摇摇头,“他那就是惯性思维,觉得只要人落在自己手里,那就是罪犯,想咋收拾就咋收拾。其实他昨天输得那么惨,也是因为他的惯性思维作祟。”
“是吗?”刘世强问了一句。
杨毅白了白刘世强和展鹏,咧嘴笑道,“说句不好听的,其实你们都一样,都是高高在上惯了,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如果这个弯儿转不过来,往后还得输。”
刘世强不以为然,却也不想争辩,含糊其辞地笑了笑。
“不信你问问老展,他现在应该体会深刻。”杨毅感叹道,“人啊,真要是会换位思考了,就清爽多了。”
展鹏悠闲地抽着烟,不接话。
“不说这些了,听说你昨天做的是无罪辩护,希望大吗?”刘世强转换了话题。
“那得问法院啊,”杨毅咧了咧嘴,“不过我估计,还是留在你这儿的面儿大。”
“我擦,你这不是害我嘛。”刘世强皱了皱眉,“都怪你。”
“怎么又怪上我了?”杨毅笑呵呵地问。
“要是你不给丫辩护,丫去哪儿也不能留在这儿吧?”刘世强横了横杨毅。
“这话说的也对,”杨毅无奈苦笑,“成,我欠你一顿。”
“那就说定了啊。”
抽完烟,刘世强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杨毅和展鹏。杨毅给两人续了烟,靠在栅栏上,眯起眼打量着展鹏。
“干嘛这种眼神看我?”展鹏抬了抬眉。
杨毅吁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做无罪辩护,只是个辩护策略。”
“明白。”展鹏点点头。
“就算法院最终判你无罪,但是你我都清楚,你其实是有罪的。”
“是。”展鹏迎着杨毅的目光,嘴角咧出苦笑。
“其实法院最后不会判你无罪的,”杨毅吐出一口烟,“我估计刑期在一年半左右,或许还短些,你真该考虑留所服刑的事儿了。”
“哦。”展鹏木然地应了一声。
“还考虑上诉吗?”杨毅问。
“看你,我无所谓。”展鹏满不在乎地回答。
杨毅思忖一下,说道,“那就别折腾了吧。”
“那就不折腾了,听你的。”展鹏似笑非笑。
“嗬,说得真轻巧,好像你听过谁的话似的。”杨毅瞥瞥展鹏。
“这次,我听你的。”展鹏淡淡笑了笑。
杨毅望着展鹏,长舒一口气,笑道,“昨天收拾杨浩志,过瘾不?”
“过瘾,”展鹏费力地抬起被拷在一起的双手,冲着杨毅竖起大拇指,“还是你牛,太他妈解气了。你解气了吗?”
“还行吧,”杨毅绷着脸,忽然忍俊不住,笑出声,“那孙子到法院门口还跟我墨迹呢,心中是愤愤不平啊。”
“怎么,他输得还不心服口服?”展鹏斜睨着杨毅。
“他服不服根本不重要,但他背后不是还有组织吗?”杨毅白了展鹏一眼,“你们什么时候服输过啊,这你不是比我更熟悉吗?”
展鹏讪讪地红了脸,问道,“怎么,他要撤回起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