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杨浩志苦笑,“今天都不忙?又不是什么大案子。”
“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大案子。”领导一本正经地说,“警示教育嘛,得常抓不懈。”
“说得对,说得对。”杨浩志讪讪地点着头。
“你看,我们不护短吧?”领导的眼神意味深长。
“展鹏都脱了警服了。”杨浩志说。
“穿一天也是穿过。”领导挤挤眼,露出惋惜的神色,叹了口气,“有点儿可惜了。”
“谁说不是啊?”杨浩志应承道,“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就管不住裤裆那点儿事儿呢?”
领导立起眼睛瞪着杨浩志,把杨浩志看得心里直发毛。“我说的是包庇,没别的意思。”领导皱皱眉,“今天来了这么多兄弟,你嘴上积点儿德,可别让大家心寒啊。”
“看你说的,我怎么会呢?”杨浩志咧了咧嘴。
站在不远处的杨毅好笑地看着这一切,心里隐隐地觉得有些解恨。杨浩志无意间瞥见杨毅,就像看到了救星,忙对领导模样的人的指了指杨毅,说道,“辩护律师来了,有些事儿我先跟他碰一下。”
领导打量着杨毅,缓缓点头,转身去和别的人聊天了。
“李处也来了啊。”杨浩志先和李东旭打招呼。
李东旭双手插兜,挑了挑眉毛,算是回了杨浩志的招呼。“行,你们先谈正事儿,时间就快到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杨浩志把杨毅拉到一边,吁了口气,像是恢复了自信。“真没想到,公安来了这么多人。”
“没多少吧?”杨毅不动声色。
“算了,不管他们了。”杨浩志收敛起苦涩的神情,望着杨毅,咧嘴笑道,“我看你取证,公证处全程陪同,花了不少钱吧?”
“没办法啊,”杨毅白了白杨浩志,“我栽在你手里就是306,还能不小心吗?”
“什么叫栽在我手里?”杨浩志面露不悦。
“就是那回事儿嘛,”杨毅轻轻笑了笑,“这叫‘吃一堑长一智’,我可是刚被咬,热乎劲儿还没过呢,还没这记性?”
“行,有记性。”杨浩志咧嘴笑了。
“杨科,这回我取证的过程合法吧?”杨毅眨了眨眼。
杨浩志没表态,反问道,“你弄那几份证据,有什么意义吗?”
“还不是替你们忙活?”杨毅假装皱眉,“张文峰也是的,还差那最后一哆嗦?”
“你什么意思啊?”杨浩志问。
“我是说,展鹏不是自己投案的嘛,你们又没认定他自首,我是觉得有必要弄清他事前的心路历程。”
“怎么,你还要争自首啊?”杨浩志打量着杨毅。
“能争就争争呗,我这个律师总得干点儿事儿不是?”
杨浩志瞥瞥杨毅,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不过你也知道,你提交的那些,最多也只能算是证据线索,根本就不算证据。”
“看法庭怎么认定吧,”杨毅挠挠头,微笑着看向杨浩志,“你该不会反对吧?”
“看在你们花了那么多钱的份上,我就不反对了。”杨浩志大度地说,然后凑近杨毅,压低声音问道,“你说展鹏都这样了,他家里的还肯为他花钱呢,心可真大。”
“你这人。”杨毅下意识地皱皱眉,横了杨浩志一眼,他最讨厌杨浩志这股八卦劲儿。他明白杨浩志指的是取证的公证费。阅卷后,杨毅决定补充几份证据,主要是查证展鹏在投案前的活动,包括张家口方面的三份证言,咖啡馆的一份证言。也许当初张文峰在调查时,认为搜集的证据已经足够了,就没进行这几项调查。为了确保取证内容和取证过程合法,同时避免控方恼羞成怒后的可能的306陷阱,杨毅不得已将所有取证过程进行了公证。这的确花费不菲,但杨毅自己先垫上了这笔钱,并没和张静、展母提及,等到将来展鹏出来,再和他算吧,他想。他当然也清楚,在刑事诉讼中,控方与辩方在举证方面处于不平等地位,辩方的举证只能算是证据线索,只要控方反对,法庭是否采信就存在很大变数,不过他刚刚已经获得杨浩志不反对的承诺,算是还未开庭,就有了小小的收获,这是个意外之喜,可能省却了开庭时很多口舌,但愿他别反悔。
“算了,不提这些。”杨浩志做出一副亲近的样子,“我是说,你都申请传唤刑警队的人了,干嘛还费这个劲,开庭时把证人带来不就行了?”
“你别给我挖坑,”杨毅狡黠地眨眨眼,“开庭时控方直接把辩方证人带走调查,我又不是没见过,还能冒这个险?”
杨浩志怔了怔,说道,“那都是外地乱来,北京不至于。”
“那我也不能冒险,你不知道我这是‘一朝被蛇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