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啥就说吧,别藏着掖着了。”杨毅吐出一口烟。
“其实没撩过女人,未必是啥好事儿,”展鹏苦笑着摇摇头,盯着杨毅问道,“就你那个家,你没想着出柜吧?”
杨毅一愣,说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哎,”展鹏叹了口气,不以为然地说,“早晚你都得想。”
“想不想吧,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骗婚。”杨毅斜睨着展鹏,叹口气说道,“害人害己不说,还容易出是非,你不就是眼前的例子吗?每天生活在谎言和欺骗当中,那滋味儿我可不敢尝。”
“站着说话的,腰都不疼。”展鹏皱皱眉,“等你有了那一天,或许你就或多或少明白了。”
“明白什么?理解你的苦衷?你放心,我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不用你提醒我。”杨毅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展鹏笑了,说道,“话别说得太满,我也没想到我会在这儿坐着。”
“那是你自己选择的,原本你可以不来。”
“也许吧,”展鹏咧了咧嘴,“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就没有也许了。”
“是啊,就没有也许了。”杨毅吐出一口烟,脸上闪过一丝怅然。
“杨毅,我挺羡慕你的。”展鹏突然换了话题。
“羡慕我?羡慕什么?”杨毅狐疑地看向展鹏。
“你和王可,都很单纯,活得也很纯粹。”展鹏喟然到。
“你住口,”杨毅骤然怒不可遏,“我不许你提他的名字。”
展鹏白了白杨毅,没说话。
“你知道刚才有多少次,他的名字就在我的嘴边,都生生被我咽了回去。我之所以始终背对着你,就是不愿打断你的自白,我担心自己一看到你这张脸,就会避无可避地想起王可,想起王可的冤屈。”杨毅深吸一口气,直直地瞪着展鹏,“我一遍又一遍听你说丁峰,听你说张静,那你告诉我,在你心里,王可算什么?”
展鹏紧紧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对别人进行道德审判,但我就是替王可不值。”杨毅吁了口气,“刚才你话里话外的,不就是说自己有苦衷吗?行,你有你自己的天性,你因为湮灭自己的天性而痛苦,所以你除了女人,又找了男人,这些虽然我不耻,但多少还能同情和理解,但是你有了丁峰,你还招惹王可干嘛?你小子的确能耐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王可又是什么,是夹在张静和丁峰之间的调味品吗?我听你说对丁峰负疚,对张静负疚,可是对王可,那个唯一失去生命的人,你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我——”展鹏接连吞咽了几口唾液,“我对他是真心的。”
“真心?”杨毅紧紧盯着展鹏,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气急而笑,“你的心能分成几瓣儿?你不会告诉我,但凡你上了谁,那一刻,你对人家都是真心吧?”
“我不是——”展鹏几乎嚷了起来,他瞪了瞪杨毅,稍稍压低声音说,“我知道,现在在你眼中,我禽兽不如,也根本不配谈什么真心不真心,我也不想给自己辩白,但我对王可,的确是真心的,你以为我逮个人就上?”
“你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杨毅紧紧抓住栏杆,气得浑身发抖,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好,你对王可是真心的,那丁峰呢?”
展鹏叹了口气,说道,“信不信由你,我和张静、还有丁峰,都是稀里糊涂在一起的。和张静结婚时,我刚毕业,还年轻,根本还不了解什么是感情,而且我总幻想,和一个女人结婚,没准儿就能改变自己。丁峰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男人,新奇远远大于喜欢。我真的是稀里糊涂混下来了,但我知道,一个男人总该负责,这是我做人的底线。我尽力维持着家庭,丁峰找我也不是玩玩而已,所以我尽力维系我们的感情,以至于你问我们的关系,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王可,我真有点儿动心了,那感觉不一样。而且那天在河边,我也没想干什么——”
“你别再说了,”杨毅厉声打断展鹏,连喘了几口粗气,“你还算个人吗,还谈什么底线,我听着都臊得慌。你可真能耐,居然能把滥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对,这似乎也不是滥情。”他一挥手,接着说道,“不管它是什么了。我曾经在开庭时,很多次听到审判长义正言辞地用到一个词,叫‘一己私欲’,我今天总算是开眼了,你做的一切,都是在满足你的私欲,难道不是吗?你就别再给自己寻找借口了。”
展鹏望着杨毅,长长地吁了口气。
“你信不信,如果没有这道栅栏阻挡,我现在就能过去抽你丫的,”杨毅冷冷地瞪着展鹏,“替王可,替张静,也替丁峰。”他咬咬嘴唇,接着说道,“收起你所谓的真心吧,王可不需要,我想张静也不需要,你还是留给你的丁峰吧,你们俩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展鹏嘴角绽出一丝苦笑。
杨毅摸摸自己的口袋,没有摸到烟盒,才想起香烟放在展鹏那儿,忙皱皱眉,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