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了。
沈佳音抿着嘴笑,然后主动仰起脸,对着他吐气如兰。
“那,肖总想我怎么关心?”
“自己想,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沈佳音轻笑出声,指尖点在他胸口那,一路向下划去。
“可是我想不出来,怎么办?不如,肖总指点指点?”
小妖精!
肖长卿的眸色倏然变得深邃起来,一把将人推倒在床,欺身压了上去。
隔天,沈佳音就从负责调查的人那里得到了回复。
陶陶确实没有说实话,因为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发生了两起车祸。
一起是陶陶家的车撞了另一辆小车,导致另一辆车上的一人受了重伤,所幸抢救及时。
这起案子并未对簿公堂,而是私下协商以赔偿了结。
另一起则是沈一诺夫妻所驾车辆被一辆大车撞飞,导致夫妻双双不幸离世。
事后,大货车司机认罪态度良好,还主动赔了钱,最终被判了3年9个月。
这笔赔偿款,不出意外被原主那个无良舅舅给拿去了。人渣就是人渣,钱到手,竟然还要把原主连同老母亲一起赶出去,简直岂有此理。
陶陶因为目睹了另一起事故的惨烈画面,导致惊吓过度、噩梦连连,她父亲还曾带去做心理疏导。
那么,陶陶到底是因为惊吓导致记忆混乱至今,还是有意这样说?
带着这个疑问,沈佳音又去了一趟医院。
陶陶似乎料到她会来,看到她一点也不意外。
“你来,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撒谎吧?”
“我确实有这个疑问。”
陶陶没有马上告诉她理由,而是问:“你有目睹过车祸现场吗,特别血腥的那种?”
“没有。”
但她曾经目睹过血流成河的战争场面,比起车祸现场不知道惨烈多少倍。
这话,却不能说出来。
“那天,我一个人坐在后座。我妈抢方向盘以后,车子就开始横冲直撞,我也跟着在车里晃来晃去。幸亏系了安全带,否则没准会飞出去。两车相撞的时候,我的头直接重重地撞在车门上,晕眩了好一会儿。
缓过来后,我看到的就是那惨烈的一幕,然后就直接吓傻了。
事后我总是梦到那天的情形,尤其是那可怕的一幕。噩梦做多了,有关的记忆也就混乱了,反正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搞清楚那天到底怎么一回事。”
即便现在想起,陶陶依然会觉得不舒服,想吐。
“可你现在显然是清楚的,那天为什么要故意说你是我仇人的女儿?”
“如果我说,我是临时起意,你信吗?”
知道沈佳音就是沈骄阳,她才临时改的说辞。
沈佳音点点头。“我信。”
陶陶笑了笑,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
“我没想到沈骄阳就是沈佳音,严格来说,我没想到命运那样苛待的孩子,不仅没有怨天尤人,反而如此阳光开朗,甚至尽己所能地回馈社会。我突然想要看看,如果你知道是我们家害得你家破人亡,从小吃尽人间疾苦,你会是什么反应。”
沈佳音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现在明白了,环境虽然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但个人的心性更重要。我的生长环境远比你要好,可你不仅能自我救赎,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还能帮助他人。反观我,却把生活过得乱七八糟、黯淡无光。”
父母糟糕的婚姻、母亲的歇斯底里、父亲角色不得已的缺失……听起来是挺惨的,但也比沈佳音强上许多。
归根结底,是她的内心不够强大,太容易受外界的环境影响。
沈佳音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又是尸山血海里爬过的人,在她看来,除却死亡,其他的都是小事。
所以,她不太能理解这一类人的想法,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干巴巴道:“我们本来就是不同的个体,没有比较的必要。”
“你说得对。走自己想走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你真的很通透,也很勇敢。”
这两天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陶陶一直在想沈骄阳,也想沈佳音。越想,求生的欲望就越强。
“我已经决定做骨髓移植了。如果有幸能找到骨髓源,得以活下去,我也想像你一样,活出个人样来。”
这么多年,她虽然没有活成混吃等死的咸鱼,但很多时候也是浑浑噩噩,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剧本的事情,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会自己为自己讨公道。如果我不幸死了,拜托你帮忙讨一个真相。”
“我答应你了。如果你所说的都是事实,我会不遗余力地帮你,但前提是,你得努力活下去。”
陶陶笑了,朝她伸出手。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