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股浓烈的腥味中,赵长发是足足吐了有两分多钟才好不容易停了下来。
他几乎已经吐到了虚脱,似乎连直起腰的气力都没有了,脑门已经碰触到了地上那一滩呕吐物。
深吸一口气之后,赵长发用哆嗦的双手撑起了身子,缓缓抬起了那双惊恐的眼睛……
红……
鲜红……
一大片的鲜红。
八具尸体歪倒在这一片鲜红之中,而每一具尸体的喉间至少有着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开放性伤口,伤口处,仍然还在往外汩汩冒着鲜血。
甚至还有三具尸体已经被开膛破肚,肠子什么的是淌了一地。
而在这片满是脏器和鲜血的中央,站着一名两手各持一把剪刀的男人,一双杀意仍在跳动的双瞳,正冷冷的俯视着赵长发。
“扑通!”
就在与那双杀意滔天的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赵长发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我想……我明白修罗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咣当、咣当。”
陆鱼塘扔掉了手中的剪刀,掏出根烟点上:“说说看呢。”
赵长发惨笑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这些家伙轻易抓住。你……是故意被他们抓住的,为的就是找到我。对……修罗说的没错,碰上了你,我的确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能痛下杀手,这说明你绝不是警察!你到底是谁!?”赵长发又紧接着问道。
陆鱼塘仰面吐出一缕青烟,淡淡道:“一个下决心要铲除魏天华集团的人。”
“为什么!?魏将军他……跟你有什么过节么?”
陆鱼塘点头:“有。从大道理上来说,他的毒品毁了无数的家庭,并且曾经残忍的逼着那些被拐的儿童制作加工毒品,被毒身亡后,这些孩子便像死狗一般的被他给随意掩埋。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该死。”
赵长发愣了片刻,问道:“你既然不是警察,为什么要说出这么一番……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
陆鱼塘却没理这话,继续冷冷说道:“从我的私人角度出发,魏天华他夺走了我的家人、将我的家人引上了一条不归路。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也该死。”
说着陆鱼塘指了指脚下:“这些人,是魏天华集团的人么?”
赵长发瞥了眼满地的尸体,点头:“是。”
“那么我就没杀错。那你,是么?”
赵长发一怔:“我……”
“对,你也是。”
“意思是……也要杀我?可你为什么刚才又要救我!?”
陆鱼塘慢条斯理的弹了弹烟灰,悠悠道:“留你一命,是为了问你一些话。至于你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你配不配合我了。”
听到这话赵长发不假思索的点头:“我……当然配合!你问!”
陆鱼塘指了指他身前的那滩呕吐物,沉声道:“跪下。”
没有丝毫的犹豫,赵长发干脆的跪在了自己的呕吐物中,然后仰面以虔诚的神情望着眼前这名掌握着自己生死的男人。
陆鱼塘踢开了脚边的一滩内脏,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在赵长发的身前坐了下来,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首先,第一个问题。”
赵长发鸡啄米般的点头:“你……你问!”
“你当年和胡利友,为什么要杀左志佳?嗯?赵……长……发?”
赵长发双瞳一缩:“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名!?还…还有,你怎么知道胡利友!?”
“回答,否则你活不过十秒。”
赵长发咽了咽口水,支吾道:“请……请问,左志佳是谁?”
“当年廖杰贩毒集团在金州被警方端掉之后,你和胡利友在逃亡的路上挟持了一名当时只有16岁的孩子。既然你们已经成功的逃脱了警方的追捕,那为什么还要杀掉那个孩子?”
赵长发这才恍然大悟,随即耷拉下了脑袋,低声道:“原来你说的是那个孩子。其实……怎么说呢,当时在车上我和胡利友在讨论逃亡的路线,那孩子,全听见了。我们……不得不杀了他灭口。”
“第二个问题。”
见陆鱼塘没有追究他杀左志佳的责任,赵长发偷偷的松了口气:“你说。”
“你刚才口中的‘修罗’和‘罗刹’,你见过么?”
赵长发一个劲的摇头:“没有没有,我没见过。这两个人很神秘,是去年年底才出现的,魏将军似乎对他们很信任,将很多大事都交给他俩处理。哦……对了,这两个人我都通过电话,是一男一女,而且自去年年底以来,我们的行动都是严格按照他俩的要求来的。”
“第三个问题。魏天华,和这两个人,现在在哪里?”
赵长发立即答道:“魏将军肯定是在缅甸了,他刚刚夺取了政权,正是忙的时候,所以关于重返国内的一系列计划他都全权交给修罗和罗刹来打理了。至于修罗和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