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钧天门而入,从城里主干道走过一家酒楼门口时,旁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口哨。
孟不知和宁远舟等人下意识往声源处瞅了眼,却见那酒楼上有几个人面露阴笑。
下一秒,他们竟端着几篮子烂菜倒了下来。
见此,孟不知眼睛一眯,却不躲不避。
烂菜倾倒的刹那,一旁的朱殷立即拿出一把大伞撑开,轻松帮孟不知挡下了这波闹剧似的袭击。
宁远舟几人则挥动背上的黑色披风,眼疾手快地一卷,准确地将烂菜尽数揽下,顺利护住杨盈。随后,他们运劲一甩,直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楼上那些倒烂菜的人砸得连连后退。
紧接着,众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往前行进。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四夷馆。
孟不知提出了告辞:“顺利把诸位接到安都,本侯这引进使的差事就算完成了。请各位暂在这四夷馆安住,与本侯同行的隋少卿每三天会来一次。有什么事,你们找他就行。”
说罢,他便要迈步离去。
杨盈见状,连忙叫停:“安乐侯且慢。”
接着,她蹙眉道:“隋少卿每三天来一次?贵国国主难道不是应该马上召见孤吗?”
孟不知侧目看向她,意有所指地道:“礼王,你自己也说了,我国圣上见你是‘召见’。既如此,那要见自然会召,不召就是不见。”
杨盈当场愣住。
宁远舟和杜长史皆暗自一叹,这局面他们早就想到了。
孟不知见此,不再多言,说了声“告辞”便带着朱殷等人离开。
宁远舟见场上只剩下自己一方的人,便走过去对杨盈小声道:“安乐侯方才所说的是敌国迎接使臣惯用的伎俩,先晾上个几天,磨磨脾气,实属正常。殿下不必太过在意,安心在这儿等上几天就是。”
杨盈点点头,表示明白。
宁远舟见状,转头和杜长史开始让人安置行李。
……
孟不知离开之后,直奔皇宫,先向安帝交卸了引进使的差事,随后禀报北磐人的事。
安帝听完以后顿感心烦:“几十年了,这北磐部落都没出过什么幺蛾子。你几年前更是在天门关外清剿过一次。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朕要打褚国了,来给朕添麻烦。朕哪有那么多闲置的兵力调去天门关啊?”
孟不知闻言,顿知安帝不打算调兵增援天门关,不由皱了一下眉,却没说什么。
而安帝想了一下道:“你把那几个活口交给刑部,让他们再审一审。然后,朕让沙北部那边多盯着点,这样就差不多了。”
孟不知轻轻点头,旋即开口道:“当时袭击臣的人有两批,其中一批是北磐人,另一批……”
他微微低下头:“是朱衣卫!”
“什么?!”安帝大惊。
孟不知回道:“臣原本也不敢相信,毕竟朱衣卫是天子私兵,指挥使邓大人更是忠心不二……”
“够了!”安帝一挥手,打断他上眼药的话,随后一脸严肃地直奔重点:“给朕拿出证据!”
孟不知眼帘微垂,从怀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供状,双手捧过头顶道:“这是那几个朱衣卫的供状,请陛下御览。”
安帝目光一凝。
一旁的张全立即快步走过去,取过供状,转而交给安帝。
安帝接过,仔细看了一遍,随后将之拍在桌子上,沉着脸朝张全道:“传邓恢!”
张全垂首应了一声,立即跑去外面让人传旨。
安帝转头望向孟不知:“你先回去吧,离开这么久,你娘怪想你的,前两天还跟朕念叨来着。朱衣卫的事,朕会彻查清楚。”
“臣遵旨。”
“臣告退。”
一炷香后,邓恢到了。
待其见礼完毕,安帝也不多说,直接把桌上的供状甩在邓恢的脸上。
邓恢有点懵,却没多说什么,而是迅速看起了供状。
等看完,他背上唰地一下冒出了冷汗。
左使陈癸居然命人去截杀安乐侯孟不知?!
这……
邓恢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没给对方下过这样的命令。
安帝要这么做,不可能、也没必要绕过他。
那这陈癸为何这么做?
报私仇?
据他了解,对方和孟不知没有任何交集,不可能结仇。
如此一来,剩下的答案只有一个——受人指使!
这就要命了,因为朱衣卫是天子私兵,只能受当朝天子也就是安帝的指派。
现在陈癸竟然听命于安帝之外的人……
“给朕一个解释。”
安帝一脸平静地道。
邓恢立即跪下认错:“臣没有管束好下属,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安帝漠然道:“朱衣卫是朕的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