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盈从昏迷中悠悠醒来,刚睁眼,昏迷前的记忆便纷沓而至。
一时间,悲伤、愤怒、痛苦、绝望……种种负面情绪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遭受诸多负面情绪的冲击之后,她吃力地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由咬了咬唇。
而后,杨盈下床走到房间的中间,解下系带,把它扔上房梁,接着打了个死结。
上吊的准备工作做完,她打算就此自我了结。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杨盈下意识侧头一看,却见任如意和孟不知并肩走了进来。
几乎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杨盈的情况,不由一愣。
杨盈认为两人必会阻止自己,想说些什么劝阻。
不料任如意一脸平静,先一步开口道:“你这样是死不了的。”
杨盈:“?!”
正当她惊愕时,孟不知随手把门关上。
任如意款步走近,拿过系带调整了一下高度,随后取过一个凳子,感觉差不多了,才对有点懵圈的杨盈道:“这样才死得了。”
语毕,她朝杨盈伸出手:“要不要我帮你?”
一旁的孟不知则一副看戏的姿态,甚至掏出了一把瓜子,一边看一边嗑。
杨盈没说话。
因为她被任如意和孟不知这反常规的操作搞得有点不会了,乃至连寻短见的想法都淡了一些。
任如意见她不说话,接着道:“上吊的话,往往需要半炷香的时间才能断气。这中间你的心肺会像火烧一样痛,你的身体会像一条死鱼一样不断挣扎。最后呢,还要拖着一条至少半尺长的舌头才能断气。”
“你确定你要死得这么难看?”
杨盈无声地哭了,然后抱住任如意,把脸靠进她怀里,一边落泪一边说道:“如意姐,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随后,她开始诉委屈:“我明明是为了郑青云才假扮礼王的,可是他居然和丹阳王兄一起联手骗我、杀我。”
“那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任如意轻声道:“这里没有别人,我也不是你远舟哥哥,犯不着给你讲那些为国为民的大义。这条命是你自己的,你想死,就去。我不会拦着你。”
“我也不会。”
孟不知举手插了一句,随即觉得此举有些破坏气氛,忍不住笑了一下。
任如意不由瞪了他一眼。
杨盈有些气恼,红着眼睛望向他:“你笑什么?是觉得我可笑吗?”
孟不知回道:“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想到了一件事。郑青云已经被你杀了,然后你又因为他自杀。这……别的不说啊,你们这一前一后死的时间间隔不长,十有八九在黄泉路上是能碰上的。”
“你俩碰面之后,你猜他会怎么想,又会对你说些什么?”
杨盈一呆。
这事她完全没想过。
任如意也是一怔。
见状,孟不知顾自继续道:“我觉得那场面一定很有趣,而且他绝对会相信你之前说的,你没有负心薄幸。其中的道理嘛,也简单,你已经为他殉情了,这要再说你负心薄幸就说不过去了。”
这话一出,杨盈绷不住了。
她从任如意怀里离开,怒声道:“我不是为他殉情!?”
“那你寻死是不是因为他?”孟不知反问,继而进一步道:“只要是,不管你是因为被伤透了心觉得生无可恋,还是舍不得他,想当亡命鸳鸯,都没差。在其他人,尤其是郑青云看来,这就是为他殉情。”
“至于你刚才提到的丹阳王……”
“刚得到的消息,丹阳王并非想杀你,只是想让你去不成安国。”
杨盈怔住。
孟不知问道:“现在还想死吗?”
杨盈没有回答。
其心中寻死的念头已经发生了动摇,只是郑青云背叛欺骗造成的悲伤痛苦不是那么好消除的,所以她沉默了。
孟不知摇摇头,出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受到了郑青云的背叛、欺骗,遭遇很惨?”
杨盈点点头。
孟不知却道:“那我告诉你,这只是你自己觉得而已。在我看来,你这不过是一道小坎罢了。我说这话,的确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因为我见过比你遭遇更惨的。”
“那是我几年前受封靖远伯,去靖县接手封地途中遇到的事。”
“在路上,我遭遇了一群匪徒的截杀。好在当时的队伍以及我的实力够硬,那些匪徒并未对我们造成麻烦。但我有仇必报,当时毫不犹豫选择了以牙还牙,反过来带人打上了那些匪徒的山寨,把里面的匪徒尽数剿灭。”
“战斗结束后,我们在山寨里发现了一群女人。”
“她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神情麻木,与人相比,更像是一群行尸走肉。”
“你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