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好累，想睡觉了......”
露弥娜拉粉碎刹那，茉莉的灵魂开始灼烧，不断刺痛苏北肉体，瓦解苏北灵魂。
苏北愣住，喃喃询问了句：
“这是什么联动效果？”
露弥娜拉与茉莉之间到底有什么。
苏北能够切实感觉到茉莉的灵魂在融化，在消散。
一点点变得虚弱。
胜利没有给苏北带来太多喜悦，反而带来了各种各样的困惑。
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或许只要一个月时间，茉莉就会彻底消散。
难怪「神偷」曾在「扑克牌」下留下了痕迹，告知他不要杀死「勇者」。
——原来「魔王」与「勇者」，本就是一损俱损吗？
“苏北先生，茉莉......感觉到了呢。”茉莉忽然说了句。
“错觉。”苏北平静摇头，双手无处安放，略显慌张。
“要撑不住了，身体好烫，和发烧了一样，好热......”茉莉不断重复着丧气话语，语调越来越轻。
“应该只是发烧，烧糊涂了，退烧就好了。”苏北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却听茉莉忽然间大喊了句：
“苏北先生，茉莉喜欢你。”
“你生病了。”苏北冷静道。
或许是感觉到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吧，茉莉终于是在这最不合时宜的时刻，说出了最真挚的心声：
“很喜欢很喜欢。”
“是女孩子和男孩子之间的喜欢。”
“想穿着最好看的衣服，和苏北先生在生命古树下看春天的鲜花节。”
“想睡上三天三夜，怀着满满的活力去和苏北先生去妖精之森参加游戏派对。”
“想和苏北先生再去一次美食节，吃各种各样的甜点蛋糕，吃各种各样的奇怪食材。”
“想和苏北先生一起下副本，去打通所有的困难......”
苏北不容置疑打断道：“都会有的，想去这些地方就好好撑住。”
“世界很大，这很花时间。”
茉莉抿嘴笑着，越说越畅快：
“去哪里不重要呢，茉莉只是......只是想和苏北先生一起。”
“就算是在凛冬城的小木屋里也没什么关系。
“就算只有新年才能吃到新鲜的鸡肉和鸭肉也没关系。”
“就算没有假期，天天要被苏北先生用严厉的话语责备也没关系。”
“天天上学也可以，没有暖和的被子和屋子也可以。”
“茉莉都喜欢，茉莉很喜欢。”
苏北默然。
茉莉真的没有生病，也没有糊涂。
——糊涂的人是不能说出这么流利的话语的。
“如果再来一次，一定要早点找到茉莉。”
“茉莉会比之前更快喜欢你的。”
“这一次，茉莉等不到苏北先生的心意了呢。”
“要照顾好自己啊苏北先生......”
“别睡，再发会儿癫。”苏北话语中透露着些许惶恐。
他在颤抖，他在害怕。
他害怕茉莉再也没办法发癫。
其实他喜欢听茉莉发癫。
他有不解，他满脑子都是困惑，可此刻这些困惑被指尖攥紧掐入肉中，通通碾碎成了惶恐。
“以后慢慢告诉我。”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听。”
——苏北是真的不想听。
一是他没做好与茉莉离别的准备，二是他在思考。
露弥娜拉坚守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最后毫不抵抗的自我牺牲，甘心沦为「神明」既定命运中的一环，让祂们称心如意。
这绝对不是露弥娜拉会做的事情。
她一定留下了什么。
她留下了什么？
“梨梨子？”苏北皱眉询问了声，却见羽毛笔浑身颤抖，紧紧揪住了苏北头发，一言不发，像是在害怕惶恐。
——她的呆毛枯萎了，这意味着待会儿会发生极其恐怖的事情。
“快跑，快跑。”
这时，圣光掠过，解答了苏北的疑惑。
在露弥娜拉与苏北分出胜负的前后脚，艾琳娜到了。
艾琳娜经过苏北身旁，好像带走了什么，又好像带来了什么。
苏北感觉不出。
但苏北知道。
——她带走了露弥娜拉的灵魂。
走之前，她扫了苏北一眼，像是安抚一般拍打着苏北的后背。
苏北眼眸一亮。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多出了什么。
他望向艾琳娜，却见艾琳娜对着他摇了摇头，紧闭唇角。
一句话也没说。
茉莉的破碎止住了。
——是被圣光止住的，但不只是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