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继续鏖战着。
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令人窒息。
然而,就在这场战争看似即将以室町幕府军的胜利告终时,南朝军队却突然发动了最后一次疯狂的反击。
北畠满雅亲自率领仅存的精锐部队,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向了室町幕府军的中路阵地,他们的攻势之猛烈,让室町幕府军措手不及,防线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斯波义将见状,立即组织兵力进行反击,但无奈南朝军队的攻势太过凶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军队被一点点吞噬。
就在这时,细川满元率领的右翼军队也遭到了南朝军队的猛烈反扑,形势同样危急。
整个战场上的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南朝军队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室町幕府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然而,在击退了幕府军后,北畠满雅却开始主动后撤,并且纵火。
作为南朝仅存的名将,北畠满雅深知“未虑胜先虑败”的道理,在兴福寺的后方,他已经准备好了火油和干柴,用来布置纵火带。
因此,他准备以烧毁兴福寺为代价,带领南朝军队脱离战场。
“使不得!使不得啊!”
兴福寺的别当孝圆大师竭力劝阻他。
这一仗,大乘院同样掏出了全部的家底,出钱出粮,所有能用的“国民”武士也都派上了战场。
孝圆大师脸色苍白,眼中满是不忍与绝望,他紧紧抓住北畠满雅的衣袖,声音颤抖地说道:“满雅大人,此举无疑是对佛祖的大不敬啊!兴福寺乃是数百年的古刹,是我等修行之人的圣地,怎能毁于一旦?请您三思!”
北畠满雅面色凝重,他深深地看着孝圆,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绝:“别当,我何尝不知此举的后果?但战场之上,胜负瞬息万变,我军队已至绝境,唯有此计,方能保存力量,为日后的反攻留下希望。”
孝圆大师闻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松开手,喃喃自语着什么,谁都听不见。
北畠满雅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坚定:“别当,牺牲一时,方能换取长久之安。我意已决,你速速组织寺中僧众撤离,能救多少是多少,切莫让无辜之人葬身火海。”
孝圆大师闻言,知道再无转圜余地,他含泪合十,低声诵念了几句经文,仿佛在为这座古刹做最后的祈福。
随后,他转身,开始指挥僧众撤离。
火光渐渐在寺庙的角落里燃起,北畠满雅望着那蔓延的火势,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把火,不仅烧毁了寺庙,更烧痛了他的心。
但在生死存亡之际,北畠满雅选择了更为理性的道路,为了南朝的未来,他不得不牺牲眼前的一切。
“但愿佛祖能理解我们的苦衷,保佑南朝早日复兴。”北畠满雅在心中默默祈祷,随后,他毅然转身,带领残余的南朝军队,借着火势的掩护,撤离了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
这一仗对于北畠满雅来讲,已经初步达成了战略目的。
幕府军没能重创己方,没能立威,南朝军队依旧保持着相当的实力。
同时,南朝军也给了幕府军相当的杀伤,最起码短时间内,对方是无力南下了。
而这也就给南朝军组织吉野外围的防线,争取了时间。
夜幕降临,奈良盆地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只有那些还在燃烧的火焰和远处传来的哭泣声,还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
最终,大火烧了四天三夜。
硝烟逐渐散去时,兴福寺已经成了一片白地,不剩什么了。
很快,身处吉野的南朝后龟山天皇,就接到了战报,而且是北畠满雅星夜赶来,亲自给他禀报的战报。
阿野实为与六条时熙跪坐在天皇的左右下手。
“这一仗打的很好。”
后龟山天皇的声音虽显疲惫,却还没有显出什么颓丧的神情:“北畠将军,你争得了宝贵的时间,我们将即刻派遣使臣前往大明,请求援助.此非易事,然值此存亡之际,不得不为。”
北畠满雅闻言,神色凝重,躬身道:“天皇陛下,大明虽远,但其国力雄厚,若能得其相助,对我南朝复兴大有裨益。然而,臣亦担忧,大明历来对我日本内政持中立态度,是否愿意插手我国内战乱,实乃未知之数。再者,若依赖外力过甚,恐失我南朝自立之本。”
六条时熙闻言,眉头微蹙,接口道:“北畠将军所言极是,大明援助虽好,但亦需考虑长远,我南朝若欲真正复兴,终需依靠自身之力,或许,此时更宜加强内部,整军经武,与幕府先进行相持。”
“臣以为,外交与内政并行不悖。”
阿野实为则轻抚长须,沉思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