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四年,其王马哈剌札八剌卜遣使奉金叶表,随入贡黑熊、火鸡、孔雀、五色鹦鹉、诸香、苾布、兜罗被诸物,诏赐《大统历》及锦绮有差洪武六年,王怛麻沙那阿者遣使朝贡,方知时其国有三王。”
马三保:“???”
后面就是一连串走马灯似的换国王了,而三佛齐王国与大明的交往,停留在了洪武十年。
后来就是满者伯夷帝国做大,威慑三佛齐王国,而三佛齐王国其国益衰,贡使遂绝,不再与大明有往来,如今已经十五年了。
如今看着三佛齐王国,看着还挺大,还有大半个苏门答腊岛,但实际上对内陆地区只行使名义上的宗主权,所以真正控制的地盘没有多少了,而其中最重要的地盘,也就是三佛齐王国的旧都——旧港,现在被当地豪强和海盗所控制着。
而三佛齐王国,现在甚至没有国王。
是的,没国王,君主离线制了属于是。
说不上来血统到底正不正宗的王子们,控制着各个地区,投奔大明,如今就在淡马锡港待着的拜里米苏拉,就是王子之一。
只不过这位王子没机会成为满剌加苏丹国的苏丹了。
而此时,作为下南洋舰队主帅的南安侯俞通源,在与坚守淡马锡港有功的弟弟俞通渊见面以后,就马上召见了拜里米苏拉,亲自询问他关于旧港的情况。
拜里米苏拉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旧港现在有两股势力最为强大,其中之一就是之前赶走我,并且进攻淡马锡港的大海盗陈祖义,另外一个,则是当地的汉人豪强首领,梁道明,以及他的副手施进卿。”
“详细说说这两个人。”南安侯俞通源对此似乎很感兴趣。
“梁道明是大明的广东南海人,原是二十多年前移居来三佛齐国的汉人,后来成了旧港汉人首领,以前干的买卖比较野,头脑很精明。”
“施进卿是旧港土生土长的汉人,家族几百年前就来到旧港扎下根了,在旧港本地势力很庞大,关系盘根错节,他有一儿一女,儿子叫施济孙,女儿叫施二姐,都很有能力,家族里还有很多亲戚,他们家族一直都是在旧港做生意的。”
拜里米苏拉顿了顿,继续说道:“陈祖义则不同,他原本是广东潮州人,早年因罪逃至南洋,逐渐聚集起一群亡命之徒,形成了庞大的海盗集团。此人野心勃勃,手段狠辣,不仅袭击过往商船,甚至自己就想当我们三佛齐国的国王,此番进攻淡马锡港,便是他试图扩大势力范围的一步棋。”
“关于旧港的局势,虽然表面上是梁道明与陈祖义两大势力对峙,但实际上,旧港作为三佛齐王国与满者伯夷帝国的缓冲区,其内部错综复杂,小股海盗、当地土著势力以及各方商贾都参与其中,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很可能引发连锁反应,波及整个南洋地区。”
俞通源闻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问道:“梁道明与陈祖义之间,可有和解的可能?另外,梁道明和施进卿他们两人之中,谁更愿意接受大明的招安?”
“梁道明与陈祖义如今已经势同水火,海盗们都想把旧港的汉人富户豪强劫掠一空,两人绝不可能和解,就算想和解,各自的势力的利益也不允许。”
“梁道明虽出身草莽,但行事较为稳重,且对大明有着深厚的归属感,若大明能伸出援手,他或许愿意归顺。而施进卿则不同,此人家族在旧港繁衍了数百年,根基就在此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恐怕不会轻易就范。”
“陈祖义会投降吗?”俞通源问题似乎有些离谱了。
“几乎不可能。”拜里米苏拉摇了摇头,继续答道,“陈祖义此番大败于淡马锡港,颜面尽失,他定会加倍报复,不仅针对大明,也会向梁道明施压,以重振声威,而梁道明为了自保,或许也不得不与之妥协,即便再怎么势同水火,梁道明的武力恐怕也不能保障他跟陈祖义公然撕破脸。”
俞通源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虽然问的范围极其广泛,有的问题看起来甚至有些无厘头,但他很清楚,大明在南洋的战略布局,既要展现武力,以震慑宵小,又要注重策略,分化瓦解敌人。
而旧港作为南洋的战略要地,其局势的稳定与否,直接关系到大明在南洋的整体利益。
所以,还是要方方面面都考虑到,再对旧港动手。
“既然如此,我们便需双管齐下。”俞通源从容说道,“一方面,派遣使者前往旧港,试探梁道明的态度,若有可能,便将其招安,使其成为大明在南洋的助力。另一方面,对于陈祖义一众海盗,也要做好侦查,必须以雷霆之势将其剿灭,绝不能让其在南洋地区坐大。”
拜里米苏拉闻言,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显然,大明是有着完整的战略考量的,而大明的人并不傻,自己想要依靠大明来获取成为三佛齐王国的国王,恐怕不是几句话就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