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海岸线的建平府也被安南军夺了回去,陈渴真只能依靠明军舰队的庇护,在清化港外不远处的清化府城苟延残喘,无法再给胡季犛造成什么麻烦了,更别提向罗皑报复。
至此,这场安南国内的内战,轰轰烈烈的“清君侧”行动算是以保王派的失败而告终了。
或者说凭借着他们自己的力量,已经完全无法达到在安南国内恢复陈朝统治的目的了。
罗皑在义安府和演州府开始迁徙百姓,掠夺财产,将百姓和财产向南转移,打算将这两个府打造成他和陈渴真之间的缓冲区,如果陈渴真南下进攻他,那么将在这漫长的数百里纵深内得不到任何的补给.当然,清化港明军大概率也不会让他们打起来就是了。
毕竟,罗皑哪怕直到现在,也没有公开撕毁盟约,人家只是从战场上撤军而已,所以双方并没有处于交战状态,只是盟友也当不成了。
陈渴真在过去两个月里迅速膨胀的势力如同吹起来的泡沫一样,胶水河一战后,彻底破碎,他颇有些心灰意冷,收拾了龙捷军残部,躲在清化府城里坚守不出,每日饮酒喝的烂醉。
不过,陈渴真倒是没有彻底放弃希望,因为他还能指望一下北线明军的表现,清化港的明军舰队也没有放弃他,依旧给他送来了维持军队最低限度生存的粮食,只不过这次陈渴真没钱了,明军也没要他钱,只要求他在清化府内保持军事存在就行了,毕竟明军也不希望实力保存完整的占城国做大,更不希望安南国内没有陈朝宗室的保王派势力。
罗皑在重新夺回了两个府,并且迁徙了两個府的百姓,弄出了一块缓冲区以后,也志不在安南,而是把主力调回国内,开始向西进攻真腊国,在罗皑看来,跟安南国死磕实在是太蠢了,只需要有横山关以及横山关外的四个府,占城国的北部安全就足以保障,而占城国真正的发展方向,是西面衰落的真腊国吴哥王朝。
从国家统治者的角度出发,罗皑最大限度地维护了占城国的利益,其实他的抉择完全无可厚非,只不过把陈渴真坑了而已但反过来说,陈渴真当初向他求援的时候,其实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
总之,胶水河一战,让整个南线彻底平静了下来,明军舰队和登陆部队加强了清化港的防御后,单凭他们的单薄的兵力,也确实做不了太多事情了,接下来的整个战争的重点,就转向了北方,而此时北方在云南、广西两地的明军足足准备了两个月之久,后续的援军也都陆续抵达,已经到了总攻的前夜。
胶水河大捷的消息传来,升龙府内,胡季犛端坐在金碧辉煌的仁寿宫内,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是的,他现在彻底不装了,自称“国祖章皇”,穿黄色龙袍,住在仁寿宫里,出入使用安南国王的仪仗,其次子胡汉苍称摄太傅,住在皇元殿之右,班师得胜还朝的长子胡元澄也受封司徒,但是碍于朝野压力,胡季犛还没有彻底完成权臣套餐进行篡位,在发布诏令的时候也只自称“予”。
胶水河畔的大捷让这位安南的权臣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胡季犛紧握着双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掌控整个安南国,彻底改朝换代,让陈朝成为历史的景象。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车骑将军范可永匆忙来报:“北线明军出动了,云南的西平侯沐英率领三万军队由蒙自县出兵,麾下将领包括都指挥使司同知汤昭、都指挥使司佥事陈叡、俞让、江浩等人。”
云南和安南之间的边境,主要有三道关隘,分别是猛烈关、栏花隘、仙游关,这三道关卡分布在一条蜿蜒曲折,需要越过崇山峻岭和险峻河涧的道路上,而安南守军都派了重兵把守,所以云南方向虽然最先出动,但胡季犛并不算太过担心,因为这压根不算一条正经的“路”,光是行军,就能让明军颇为吃力。
不过,明军是不可能一路单独出来送的,必然是左右开弓两翼夹击,所以虽然现在还没有接到广西方面的军情,但可想而知,广西方面的明军肯定是已经出动,或者在出动的路上了。
而根据两国之间的边境的地形来看,广西方面是有大路的,这条大路上共有坡垒、隘留、鸡翎三关,历朝历代双方发生战争,都是走这条路进军。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鸡翎关,也就是清法战争的镇南关,或者说后来的友谊关。
胡季犛的眉头渐渐紧锁起来,他很清楚,北线的明军才是他最大的威胁,虽然南线的联军已经溃败,但明军准备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不是在无所事事,估计该准备好的舟桥、攻城的设备,以及补给,全都准备就绪了,这就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挥下致命一击。
“加强北线的防御,在富良江防线继续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