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罗皑在小雨中,看着貌似上万安南禁军精骑冲了过来,怎么可能派兵去保护陈渴真留在后面的辎重部队呢?
要知道,一方面罗皑所带的占城军,已经是占城国全部的能够野战的精锐了,根本就是不容有失,一旦损失过大就会动摇整个国家的根基;另一方面,在占城军看来,这就是安南国内战,属于狗咬狗,谁输谁赢他们都乐见其成,毕竟不久前都是敌人。
再加上罗皑自己也有不少辎重,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派兵去支援陈渴真,对此压根就是视而不见。
很快,被砍杀的民夫开始四散逃跑,而随着雨势稍歇,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潘麻休所部的安南禁军骑兵,开始对着易燃物泼洒随身用罐子携带的火油,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随着火把的点燃,熊熊大火瞬间在南岸的联军几处辎重营地中蔓延开来,火势迅速扩散,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照亮了因为乌云而有些昏暗的天空,那些被安南禁军骑兵追赶得四散奔逃的民夫,在火海中绝望地呼喊着,他们的声音被火势的怒吼所淹没。
不过,联军因为人数太多,所以出发营地也非常宽阔,潘麻休的骑兵并不能立即摧毁全部的辎重.这也不现实,三十万人一天所需的物资就是小山一样,烧都烧不过来。
陈渴真站在岸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辎重被焚毁,心如刀绞,他愤怒地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知道,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整个联军都将陷入绝境,毕竟士兵是不能饿着肚子打仗的,而胶水河北岸已经坚壁清野,南方的清化港离得还很远,明军舰队也不可能陆地行舟,所以这时候只能靠自己来守护辎重了。
“传令下去,抽调北岸的五千人回来守浮桥的这一侧,剩下的马上随我去迎击敌人骑兵!”
陈渴真一声令下,两万多步兵在他的带领下,亲自前去阻止安南禁军骑兵,他们试图抢救出剩余的辎重,然而安南禁军的骑兵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挥舞着刀剑,纵马冲杀而来。
陈渴真身边的两万多步兵排成密集的阵型缓缓前进,然而,安南禁军的骑兵凭借着高度的机动性和冲击力,一次次地阻止他们靠近辎重,在这个过程中,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双方士兵都拼尽了全力,陈渴真逐渐陷入了苦战,而罗皑的占城军,仍然在一旁作壁上观,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前来支援。
胶水河北岸,安南禁军也开始了反击,双方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呐喊声、兵器的交击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壮烈的战歌。
随着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战场上,两军的交锋进入了最为激烈的阶段,河岸边,碎石和泥土被士兵们的脚步践踏得飞扬,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器遗留下的硝烟味和散落肢体散发出的血腥气。
而就在僵持之际,范巨论又一次来到了罗皑的面前。
罗皑眉头紧锁地望着眼前这位安南国的使者,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范巨论此次前来,必定又是为了劝说占城国倒戈相向,背弃与陈渴真的联盟。
范巨论深吸一口气,语气诚恳地说道:“王上,眼下的局势对占城国而言,乃是天赐良机,胡相已经明确表示,愿意割让四府之地,并且放弃给真腊国与占城国边境的土司运送物资,再额外加上黄金两千两。”
范巨论这个节骨眼没玩虚的,他是真的带着黄金过来的,一箱又一箱的黄金被揭开盖子,展露在罗皑的面前,这么多的黄金,怕是把安南国的国库都给掏干净了,而且肯定不是临时准备的,说明这次加码的条件,本来就是准备好的。
财帛动人心,罗皑之前说不在乎,但是当这些沉甸甸、明晃晃的黄金摆在他面前时,还是心动了。
这些硬通货,将会极大地充实占城国因为连年北伐而极度空虚的国库,财政方面的压力一旦缓解,他就不用为了自己的王位发愁了,而四府之地若是能不战而得,那也是跟天上掉馅饼没区别.或许以后对方会翻脸,但罗皑能够确定,肯定不是现在,也不是打完这一仗以后,因为对方哪怕在此地战胜了,也要回军北返,去对付北方的明军,所以这四府之地收入囊中是没问题的。
而且,罗皑心里还有一重打算,那就是这四府的地盘,或许以后可能守不住,但四府的财货以及人口,却完全可以趁着安南军和明军在北线开战的机会,都掳掠回横山关以南,这样一来,占城国就获得了大量的人口,同时也能趁着这个间隙,向西吞并真腊国。
而如果不跟陈渴真翻脸,那么陈渴真最多给他两个府,四个府是想都不要想的,更给不起吞并真腊国的这种战略机遇,反而需要罗皑防着他。
不过罗皑虽然心动不已,但沉默片刻后还是缓缓开口说道:“范先生,我知你口才过人,但此事关系重大,岂是几句言语便能轻易决定?占城国与陈渴真联军已有约定,此刻背弃,便是失了信义。”
要是罗皑说别的,那可能没得谈,但说信义.您真有意思,您可是欺负孤儿寡母起家的。
“制麻奴难、制山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