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阵法演习逐渐接近尾声,当最后一声战鼓响起时,少年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端地是震撼人心,震得人刹那失神。
随后,就是演习的重头戏了,也就是以小旗为单位的实兵分队对抗。
幼军在编制上是府军前卫下辖的一个千户所,所以人数共有1120人,而接下来就是120人编制成的百户所,百户所则是设总旗2个,每总旗辖50人,小旗10个,每小旗辖10人。
小旗以上的军官,都是由府军前卫的军官出任的,少年们的军职最高就是小旗官,也就是古代的“什长”,而鸳鸯阵,人数就是十个人加上一个指挥官,共十一人,是完全按照明军军制设计的。
因为演习的目的并不是要决出一个头名来,因此并不是那种晋级赛制一样的模式,而是上百个小旗,每十个小旗为一大组,也就是五对队伍同时在相当宽阔的校场上进行对抗,先减员过半者判定为负。
之所以要有这样一个规定,则是因为双方用的都是鸳鸯阵,一个师父教的基本破不了招,所以双方较量的点就在于配合的默契程度以及变阵的速度,不同的变阵其实是可以相互克制的,只不过需要变阵速度足够快而且阵型不乱。
所以在这种相对公平的较量下,一般来讲两支队伍的水平,是完全可以通过减员率来判定的。
这样一来,因为不需要血战到最后一刻,再加上双方兵器都沾了颜料,判定起来比较简单,所以每对队伍战斗持续的时间也不算长,十轮下来一个上午,最多到下午早些时候,也就结束了。
高台上观看的人都是有望远镜的,因此倒也不用担心看不清,互相关注的队伍不一样,都有表现的机会,当然,皇孙当小旗官的队伍,肯定会受到更多的关注,这是免不了的。
很快,校场上的气氛就紧张了起来。
两个小旗在朱允炆和朱高炽的指挥下,各自摆开了鸳鸯阵的架势,准备进行一场激烈的对抗。
这种安排很有意思,要是朱高炽对朱高煦,那基本就是一边倒了,没啥意思,但两个都喜静不喜动的皇孙排到一块,反而显得更加有戏剧性。
朱允炆身穿皮甲,站在阵型的核心位置,他的眼神坚定,但内心却有一丝不安.除了上场演习本来就令他不舒服以外,还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责任重大,不仅要指挥好整个小队,还要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决策。
但是朱高炽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他的指挥能力非常突出,这一点朱允炆很清楚,所以当他看到对面朱高炽那沉稳自信的眼神时,心中不禁开始有些打鼓,颇有些跟段位比自己高一个大段的室友solo时的那种紧张感。
与朱允炆相反,对面的朱高炽虽然身体肥胖,腿脚也有些不便,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了自信心,他站在阵中,犹如一座山岳般稳固,仿佛无论风吹雨打,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或许,那个能够死守北平孤城的朱高炽,从这时候就已经表现出了一些痕迹。
随着战鼓的敲响,两支小队开始缓缓移动,互相试探,朱允炆紧张地观察着对面的动向,试图寻找突破口。
因为距离足够远,所以一般小旗官这时候都会让火铳手去摸奖,而这次演习给火铳准备的是特制的软弹,外面还沾了颜料,用来判定火铳的射击效果.不过虽然是软弹,但打人身上也挺疼就是了,训练的时候还出现过把某个未着甲的脆皮少年肋骨给打断的事情,因此这次演习全都是穿着牛皮甲戴着护心镜和兜鍪的,以防把心肺或者脑袋这些要害部位给伤到,兵器用的也都是木刀木枪木盾。
不过刀盾手都是顶在前排的,盾牌不是那种圆盾,而是下面是长方形上面是三角形的那种大盾,竖起来能把整个身体都遮蔽住,有点类似于现代的防爆盾,所以火铳手想要正面远程摸奖,是基本不太可能成功的.当然了,还是因为这种远程投射没有代价,敌人加速也冲不过来,所以大家都喜欢用,而为了鼓励使用火器,军官们也不禁止。
“砰砰砰”几声铳响过后,朱高炽的小旗毫发无损,小队在他的带领下,如同一体一般无懈可击,并且开始颇有压迫感地稳步推进。
不过,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和阵型的展开,盾牌抵御火器的效果虽然依旧存在,但却不能遮蔽全部队友了。
火铳手们开始在寻找机会,准备给予对方足以判定阵亡的一击,这种情况,就像是两个刀客在比武一样,只有一刀的机会,要么先手命中,要么躲开对方先手反手命中,比的就是谁更加“稳准狠”,谁的心态更稳。
毕竟,火铳手们这个距离一击不中的话,那就只能把木质的铳刀塞进铳管里参与肉搏了。
朱允炆看到一名火铳手瞄准了对方的一名长枪手,他心中一紧,但最终还是下令开火。
然而,就在这时,朱高炽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果断地指挥自己的小队前排的刀盾手和长枪手散开阵型,同时火铳手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