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春雨淅沥,拍打屋檐和山石,厢房内烛火明亮,温香交织茶香,闺阁琼英,聚齐一堂。
江南的尼姑庵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雨声传来,
屋内,
依旧是一袭白色青纱的僧衣,乌黑的秀发散落,黑白相间,更是衬托出女子的绝美之色,对面,则是坐着一个青色衣衫的丫头,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的茶壶,二人亦师亦友,原来是妙玉和邢蚰烟在此喝茶!
过了良久,
邢蚰烟将已空了的绿玉斗,递给妙玉,轻声道: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看样子不开心。”
妙玉玉容清冷莹然,闻言,凝眸瞥了一眼邢蚰烟,伸手接过绿玉斗,提起一旁茶壶,斟起茶来。
微微垂下眸光,看着绿玉斗中的茶水热气腾腾,澹澹道:
“都说是家贼难防,果真不假,以往没看出来,你个小丫头那么多心眼,也不知怎么,就此近身监视起我来了,胳膊肘往外拐,还真是。”
妙玉所述的监视,就是邢蚰烟还有洛云侯府留下的一帮人,就此住在庙里,整个外间屋子全部让了出来,给那些大头兵居住,而内里,众多尼姑搬到后院不说,邢蚰烟一家子,也住在门槛屋子里,说是照顾妙玉师傅的,
被兵丁威慑,住持等人也不敢言语,所以有了机会,妙玉使了性子,每次都是含沙射影说几句,言语上出出气。
邢蚰烟彷如是听惯了,妙玉师傅每次都这样说,也没还嘴,哎呀一声,道,
“哎呀,我的小姐,您还说呢,还不是侯爷为了您好,留下兵丁保护您,还给了民女银子,要不然,在山下小村子,今年就活不下去,你看外面的雨,零零散散下个不停,又是个灾年。”
邢蚰烟嘟着嘴,把妙玉倒好的茶碗端起来,咕嘟一下,就喝了进去,她还真不是说假话,按照这样的雨水,必然是水涝,田亩里的青苗,或许会淹死,年内没了收成,没吃的,怎么挨过去。
妙玉挑着眉毛,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暗道,你还有没有吃的,就属你吃的最多,回道;
“哼,就你歪理多,一杯为品,二杯为解渴的蠢物,三品就是牛饮骡饮,也不长记性,这些日子,你的饭量倒是见长。”
邢蚰烟也不以为意,妙玉师傅总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说道:
“方才说了不少话,实在是口渴,另外,小姐的茶艺不错,想来以后,侯爷会喜欢的。”
邢蚰烟也是在那嘀咕,左一个侯爷,右一个侯爷,叫的亲切,现在想来,张瑾瑜走的时候,留下的银子没白给,
二人有一句话,没一句话的各自想着心事,
尤其是妙玉,依稀还记得那英俊的面容,只是觉得,心底还有些轻贱自己,那么快就想他了。
青灯鼓刹虽好,可是少了世间许多烟火气息,修佛修道,倒不如说是修心,师傅曾说,红尘历练也是修心,也不知自己的未来又在何处,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前院来了兵丁,
“报,小姐,还请赶紧收拾细软,此地不可久留,城中怕是有变,还请师太抓紧时间。”
来人撂下一句话,立刻返回前院,邢蚰烟还蠢萌不知,妙玉却瞪大眼睛,立刻起身,城中有变,难不成是金陵还是苏州出事了,想起前几日,父亲的叮嘱,心中担忧父亲,但也知道,此时回去,无济于事,这,最终还是要靠他,
“蚰烟,傻愣着什么,赶紧通知住持,还有众多姐妹,立刻收拾细软,能带的都带走,”
“呃,是,小姐。”
邢蚰烟还没弄懂什么情况,就被妙玉赶了出去,人一走,妙玉就开始翻箱倒柜,从一个箱子底,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打开一看,只见是有一沓四海钱庄的银票,还有几样珍稀之物,这是父亲几日前,亲自交于她的,
并且叮嘱,江南不可久留,如若出事,立刻去京城投奔洛云侯,万不可留下,寻见他,尚有一线生机,
或许这些,就是罪魁祸首,赶紧盖上,开始整理日常之用的物资。
而前院,
一夜未睡的捕头差役,慢腾腾的,顺着山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来到寺庙前,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刚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就被侯府留下兵丁,埋伏的眼线寻到,这才有了准备,
捕头穿着蓑衣,领着一群兵马,站在门前,气的骂道;
“庙里的尼姑,本捕头奉了知府衙门的命令,特意来搜查朝廷钦犯,快快打开门。”
然而,根本无人应答,
瞧着眼前的尼姑庵没动静,捕头暗骂了一句,
“娘的,给脸不要脸,累了一夜,等会进去,让这些女子,知道爷们的厉害,”
回头招了招手,身后的一队人马,立马围了过来,
“弟兄们,前面就是尼姑庵,此次是捉拿秦大人的独女,其他女子不在其列,所以,进了里面,可都悠着点,”
“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