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孙芸彤紧闭双眸,已然失去了生命的气息。无尽的悲痛涌上心头,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哀伤。
尽管经历了漫长而艰难的手术,但命运还是夺走了她的生命。她静静地躺在那张寒冷的手术台上,永远沉睡下去,不再醒来。四周弥漫着凤七等人悲伤的抽泣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哀愁之中。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钟小星的眼角悄然滑落。他紧紧握住那只早已变得冰冷的玉手,拼命忍住即将决堤的泪水,挤出一个比痛哭更让人心碎的笑容,轻声对孙芸彤说道:“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让她健康快乐地成长。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病痛折磨。”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从前,钟小星想起孙芸彤曾对他说过的话。她说自己死后可能无法去到天堂。想到此处,他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一旁的宁采轩身上,声音略微沙哑地问道:“她的骨灰将会被带往何处?”
宁采轩默默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回答道:“这是小姐的临终遗愿。她希望能够回到与你初次相识的地方。她说要将自己的骨灰撒向那片辽阔的大海。”
钟小星沉重地点了点头:“嗯,如果你们去了,就告诉我,我会去的。”宁采轩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会的,我们一定会及时联系你。”
踏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钟小星缓缓抬头,凝视着辽阔的天空。尽管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当医生走出来宣告他们已竭尽全力时,每个人都难以承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颤抖着手,艰难地拿起手机,拨通了朱倩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朱倩焦急的声音:“你怎么这么晚才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钟小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老婆,就在刚才……孙芸彤的手术失败了,她已经离开人世了。”
话音刚落,朱倩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她颤声问道:“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凤七她们打电话告诉你的吗?”
钟小星长长地叹息一声:“不,其实她就是来樱国接受治疗。上面批准我来找她,我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亲自送她进入了手术室。然而,无论我们怎样祈祷和期待,最终她还是没能在手术台上再次睁开双眼。此刻,我正站在医院外,对不起老婆,我哭了,我现在很难受。”
朱倩听完没有责怪,反而是安慰他。
钟小星摇晃着脑袋:“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我来找她,我…………”
朱倩打断他的话说:“傻瓜,我又没有责怪你,对了,是志杰带你去找她的吗?”
钟小星轻声应道:“没错,我明早得赶回冲岛,那儿的任务还等着我去完成。”
朱倩回应说:“行,时间不早啦,你赶紧歇息吧,睡个好觉,我今晚要加班,这会儿还在局里忙呢。”
简短交谈过后,二人结束通话,钟小星随即拨通了郭婷宣的手机。
得知孙芸彤离世的消息,郭婷宣并未表现出太多惊讶,毕竟对于她的死因心中已有预判。
郭婷宣只是宽慰了钟小星几句,并告知他在冲岛等待归队。
挂断电话后,钟小星默默叹息,这时羽田志杰走过来轻拍他的肩头安慰道:“节哀,虽说有所预料,但我也明白你此刻内心的痛苦。别想太多了,宁采轩叫我带你回去,她说你还有别的任务需要执行,孙芸彤的丧葬事宜由她们负责处理即可,到时有关骨灰的安排,她会提前与你联系,等你归国之后再作打算。”
钟小星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说道:“好吧,我们走吧。”
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万籁俱寂。然而,钟小星却毫无困意,他静静地坐在窗台边,凝视着那片漆黑的夜空。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清晨时分,她还与自己谈笑风生,甚至依偎在他怀中撒娇。可如今,她的生命却永远地停滞了。
钟小星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时间遗忘一般,一直等到旭日缓缓升起,大地再一次被阳光笼罩。
"叩叩叩!"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钟小星缓缓转过头,他心里清楚,门外站着的一定是羽田志杰。
他慢慢站起来,整夜维持同一个姿势,使得身体又酸又痛。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当看到钟小星那憔悴不堪的面容时,羽田志杰忍不住责备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难道你整晚都没睡觉吗?瞧瞧你,连衣服都没换。"
钟小星默默地点头,轻声说道:"我原本打算坐一会儿就去洗个澡的,可不知为何,一坐下就直到天亮了。"
羽田志杰叹口气:“别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兄弟看到你这样为你感到难受,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而且你也知道,你跟她没有结果的,这样的结局其实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