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顿时就有许多饥肠辘辘的人从屋中出来，向着官府去处赶。

    一时间，街上的木板石砖被踩踏，寂静的街道热闹了起来。

    只留下一个老妪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如僵尸般跑出去的人。

    一个瘦弱的男子跑得慢了，踉跄几步摔倒在地，狼狈不堪，嘴里连破口大骂的力气都没多少，在血雨里爬起来看着人群过境后又空下来的街道。

    他转头间那老妪，沙哑的嗓子虚弱地问道：“杨婶，你不去吗？”

    老妪轻轻摇头：“不去……”

    “也是……你老伴孩子都死了，一个老婆子也抢不过他们。”男子想想觉着也是。

    谁知老妪却在短暂的沉默后，缓缓开口：“老郑一家，也死了完了。”

    男子闻言，看向老妪家旁边的空房，半开的门里黑漆漆的，看得人心慌。

    “饿死的，太正常了。”

    “不是……”

    “什么？”

    “他们，变成了肉猪……”

    男子咽了口唾沫，从地上站起来，喘了几口：“别瞎说。”

    “我孩儿，老伴……都是这么死的……”

    “啧。”男子摇摇头，“都说你孩子死后失心疯了，我还不信，和你在这扯犊子……唉，去瞅瞅捡点残羹吧。”

    老妪空洞的目光看着男子慢慢离去的背影，嘴中喃喃着：“不要吃……不要吃肉……留给孩子吃……多吃点……长大……变成……”

    ……

    官差看着眼前着急在几个大缸里争抢的人，各个板着脸，也不论这些人的哄抢踩踏，除非有做得太过火的才会喝上几句，但也基本不会动手。

    大缸里的都是鲜肉，还流着血的，保新鲜。

    只是这些人疯抢，使得血水横流，混杂在血雨里落在地上，让官府前满满当当仿佛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