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茜、杜鹏、郑姐,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前瞻性。
许多事的改变,都会有一个节点的。
在我这边科学大会就是节点。
科学大会说的是技术,但落到实处还是人材。
高端的人材不分岁数,但中坚一代的人材,还是要归于青年身上的。
科学的问题,技术的问题,人材的问题,最终就是青年的问题。
解决办法已经有了,那就是前次高考。
但高考录取的名额终归是有限的。
下面下乡的千多万,再加上农村的青年,一亿的人数还是保守估计。
有人去上学,那其他青年的前路在哪?
公私合营之前,是有私人经济的,不管是作坊、铺面还是一张摊子的小买卖。
这是经济模式的一种。
而青年人的探索,可能也就在这买卖两个字之上了。
做买卖就会催生私营经济,或者咱们换个说法叫做个体经济。
做这个,现在是很赚钱的,一辆轿车,如今两万三万也就够了,便宜点五七六千的也有。
老话不说,富贵还乡、壮门面、装相之类的话么?
新团结牌轿车的卖点也就在这里了。”
将科技说成是青年,这话是没问题的,直接说买卖、说私营、说个体,还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李胜利说完,屋里的几个人都开始了沉默。
最终还是冯茜这个提出问题的,开了口。
“姐夫,咱们可没有卖车给个人的经验啊!”
如冯茜所说,房产落到个人名下,如今是有法条支撑的。
自行车也是很明确的,有专门的自行车证。
但汽车,就是禁忌所在了,即便是李胜利这边弄的车辆,也都是挂靠在各村名下的,没有挂在私人名下的渠道。
“这事儿,就是厂长的事儿了。
自行车是车,马车、牛车是车,汽车也是车。
渠道是存在的,只是登记的车辆不同而已。
厂长,这茬你交个朋友,时机合适的时候,说不定就是功劳了。”
这话杜鹏等人没听明白,但李怀德听明白了,说白了,提这茬是有风险的。
老李这边,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接下来,还是冯茜的提问居多,李胜利一一给她解释了一遍。
两人差不多在各辆车的设计上达成了一致,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冯茜这边问完,李胜利又给郑佩兰安排了任务,除了汽车用发动机之外。
轧钢厂的新线,还要完成单缸机的全线自产。
与汽车动辄上万的价格不同,单缸机的价格就很低了。
一辆车,最贵的就发动机,自产也是降低成本的关键。
轧钢厂的三辆车立住了,后续可以衍生出的企业会有很多。
如果能保持住销量,那不远以后的轧钢厂,就是一个汽车产业集群。
现在调好了生产线,定好了车型,等外资车企进入市场的时候,轧钢厂这边至少有三五年的发展期。
到时候,信心满满而来的外资车企,恐怕就有的挠头了。
一辆车二十万,即便是通货膨胀了,他们也卖不出那个价的。
轧钢厂这边会在价格上,一直把他们按在地面摩擦的。
进了这个大市场,就得按照大市场的规矩来,按照自己的规矩来,那就是后果难料了。
这就是李胜利口中,门槛的实际样子了,法律法规或是规矩是门槛,实际的企业也是门槛。
关口那边即将进来的娄氏企业也是这样的门槛,对外,你就是刮干净了地皮,李胜利也不会给他们起什么门槛。
对内想要刮地皮的话,那就要摆开车马试一试了。
在这事儿上,上面说了也不算,市场说了才算,这样的客观规律,先要限制,也必将被反噬。
有了轧钢厂,有了将来的娄氏企业,有了跟他们差不多的其他企业。
行业环境,也就会成为公序良俗,违反,在不违法的前提下,也自然是群起而攻之的结果。
至于国内的私营,有了外面的做样板,也会被依葫芦画瓢规整的。
许多秩序,初时就必须存在,初时不存,以后要规整,付出的代价也就大了。
吃饭、问答完毕,李胜利留下了郑佩兰,李怀德起身要走,杜鹏这边却嗫嚅的说道:
“姐夫,我这边……”
扫了一眼心有不甘的杜鹏,李胜利示意李怀德领着冯茜、郑佩兰先出去。
屋里剩了郎舅俩之后,他才说道:
“李怀德的考核细则,触及了许多人的利益。
接下来的轧钢厂,非是善地。
你留在轧钢厂做个三无的总工,别说是伱了,就是咱爸跟李怀德,都要因此被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