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歌舞奏乐,望着莺莺燕燕,搔首弄姿,舞姿翩翩,齐王赵廷美却丝毫提不起精神来。
即使身旁是一位凸凹有致,跌宕起伏,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停!
即使身旁的佳人送上剥了皮的葡萄,再用樱桃小嘴奉上,晶莹剔透,娇艳欲滴,齐王还是兴趣寥寥。
因为他哥走了!
不是入了土,而是跑了路。
年都不过了,兄弟也不要了,跨过黄河,直奔河阳城而去。
美其名曰去旅旅游,散散心,呸!还不是想让我来镇守洛阳城吸引大哥的火力,拖延时间,他好去黄河以北经营地盘做坏事。
呸!说好带我一起的呐?以为我不知道,以为我傻,但我不笨。
自从接到汴梁城的密信之后,兄弟俩是惶惶不可终日,日夜准备着,时刻准备着,说不定哪一天就等来大哥的美酒或刀子,哪还有心情嗨皮过年?
三日后,大哥的旨意终于下来了,一番溢美洋溢之词,丝毫没有提及兄弟俩入宫,共同庆祝新年的事宜,说得全是如何看重兄弟之情,如何的手足情深,但兄弟俩已经吓破了胆,任你说得天花乱坠,还不是想嘎我们?
随后二哥千方百计动用了皇宫里的暗棋,得到一个惊天霹雳的坏消息:潘美携军秘密北归。
真是我的爹我的爷,我的袜子我的鞋,我的大伯二舅爷,我的裤子尿半截,吓死个人儿。
潘美到达之时,就是兄弟俩上路之时。
洛阳城离汴梁城可不远,这代表着大哥四十米的大砍刀也不远了,哪还有心情唱歌听曲,逍遥快活。说不准,洛阳城内早已布满了暗探杀手。
自从二哥走后,他这两天是吃不好睡不香,右眼皮给特么弹簧似的跳个不停。
宴席上刘忠义左拥右抱,左边来口菜,右边尝美酒,上下其手不得闲,好不快活!
“二哥去河阳城,据河而守,我特么在黄河以南当靶子,靠这货的三千守军?不行!万万不行!”
“此地凶险,万不可久留!”
真是越想越可怕!赵廷美想到就去做,保命第一,定下基调,走为上策,“来人呐,拿堪舆图来!”
“堪舆图?王爷,又想到什么好玩的?妾身好期待呐!”佳人娇声卖弄,本钱一晃一晃的。
“你给我滚犊子!”
佳人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一脸悻悻退下!
“王爷……!”看到齐王状态不佳,刘忠义有所收敛,站起身。
“刘将军留下!其他人退下。”
很快堪舆图拿来,铺开在一片狼藉的桌子上。
赵廷美趴在地图上仔细瞅,沿着黄河往上找。
“二哥去河阳城,我要跑得比他还远,我特么去河中城。”
“河中城?”
“对,刘将军,快去整兵备战,今夜子时出发。”
“啊!辣木着急的吗?不是,王爷你要干啥?”
“干啥?不急不行啊!大哥的刀已经在路上了。”
“大哥?官家?不是,王爷啊,眼下年节,大部分军士都放假了,一时之间也召集不齐啊。”
刘忠义不想走,权势的滋味还没焐热,洛阳城的花花世界他才刚刚领略到,再说跟你跑不是造反吗?
他结交王爷,本着县官不如现管的原则,偷偷战队,可不是为了造反,造反是要命的,我特么不是猫有九条命,可以随便作。
“刘忠义,本王告诉你,当你对洛阳守备刘迎动手的时候,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现在你想下船?做梦!”
“刘守备是……是生病了。”刘忠义越说越没底气。
“呸!信不信我给大哥去封信聊聊这事。”
“擅离洛阳城就是……就是造反啊!王爷!你可想好了?”刘忠义急得心里话和敏感词汇都蹦了出来。
赵廷美眉头一皱,绕过敏感词汇,苦口婆心的言道:“忠义啊!过了黄河,就是天高云阔任鸟飞,我们往西北方向走,况且还有二哥在前面顶着呐。”
“再说我和大哥毕竟是亲兄弟,不明目张胆的造……那啥,问题不大,若是留在这里,我大哥的第一刀就是你。”
“我?”
“对,拿你的项上人头祭旗刚刚好!”
看到刘忠义还在犹豫,在挣扎,他再接再厉,接着忽悠道:“跟着我,以后给你封王,一字并肩王,“韩王”肿么样?韩王刘忠义,嗯哼!”赵廷美进一步诱惑,画大饼!效果嘎嘎香!
刘忠义眼神里瞬间闪过一阵精光,“韩王”?卧槽!卧勒个大槽!我们老刘家祖坟着火了吗?
他动心了,自古以来权势最易动人心。
“王爷,时间紧,任务重,恐怕……恐怕人手召集不齐。”
终于看到刘忠义“软”了,赵廷美大喜,忙言道:“无妨,有多少带多少。”他现在是一门心思想着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