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大坐在池塘边,冬日的萧瑟别具一番美感,但他没心情欣赏,脑海里回荡着都是兄弟们曾经小时候的美好过往,确切的说是和老二、老四的兄弟情。
轻轻敲打着案桌上的启奏文书,那是他铁杆小弟,洛阳守备刘迎的辞职报告。
内心感慨万分,人心中的欲望贪念是一座大山,或者说是一汪深潭,深不见底,永无止境。
刚开始,二弟确实是作为接班人来培养的,但今日不同往日,时过境迁。
确切的说是,自从上次汴梁城出现沸沸扬扬的流言和预测之后,还有那至今没想明白的“烛光斧影”和“金匮之盟”,他就日夜难安,吃不好睡不着的。
再者,说一千道一万,到底哪个位置给不给你,是我决定的,不是母亲,不是其他人,你更不能主动要,这是最起码的底线。
送给你和你来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小时候我们词不达意,长大后我们言不由衷,真正的离别不是桃花潭水,不是长亭古道。
只不过在同样洒满阳光的早上,有的人永远留在了昨天。
离别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呸!少煽情了,你现在竟然敢下毒?幸亏上天垂怜,没让你的毒计得逞,但你还毒死了我的好基友,虽然是我送给他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敢弑君?我就#@¥%……!
老二啊!为了那个位置,你的心被狗吃了吗?是时候让你看看哥哥的手段了。
“来人呐,拟旨。”
“薛居正任同平章事,程羽调任沂州,贾琰调任徐州,张平调任宿州,陈从信调任房州。”
自此,赵老二身在西边的洛阳城,四个亲信党羽被下放调离,分派到东边和南边驻守,直面南唐边境。
“关我鸟事?”南唐金陵城,李煜冲天叫屈。
“父皇,此计甚妙,一东一西,分化其势力,还能帮我们监视南唐的一举一动,父皇,高……!”长子赵德昭适时送上敬仰之词。
“这次……你的位子也扶正吧!”
“谢父皇!”
赵德昭赶忙下跪,激动的嘴唇都哆嗦。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多年媳妇熬成婆,欧耶!
“暂代汴梁府尹的王全斌已上奏多次,不愿处理政务,那汴梁城的政务你也一并兼着吧!记住了,多学多看尽快成长起来。”
“谨遵父皇旨意!”
赵德昭恨不得大声喊叫,以宣泄此时此刻的泼天大欢喜。
站立身后不远处的王继恩王总管,使劲控制着不安的情绪,心如擂鼓,体如筛糠。
他可收了晋王不少好处,是晋王在内宫里最大的秘密盟友,他还是赵老二继位的第一大功臣。
据史料记载,赵老大驾崩后,皇后让他立马去通知太子赵德昭,谁知道他出门右拐,叫来的却是赵老二,可敢想?
皇后又是个没主意了,看到小叔子来了,又惊又吓,全明白了,只能上前乞求道:“吾母子之命,皆托于官家。”
赵老二面上哭着,心里狂喜着回答道:“共保富贵,勿忧也!”
传位大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生杀伐果断的赵老大不墨迹,安排好迫在眉睫的事情后,又紧接着下了几道密旨,其中一封就是给远在潭州的潘美。
“家里着火了,别干南蛮子了,回家打扫卫生了。”
来回复盘两三遍,确认无遗漏后,赵老大脸色稍霁。
“父皇,那边……!”
赵德昭挤眉弄眼,点了点后宫的方向。
赵老大心领神会:“哦,王总管啊!拟旨,今年去龙亭皇家园林过年,那里刚好竣工,正好去巡查体验一番,另外还能去大相国寺为我国运纳彩祈福。”
“启禀官家,后宫……包括太后都去吗?”
“都去,一家人热热闹闹过新年。”
“遵命,官家。”
“你去吧。”
眯着眼盯着王继恩远去的背影,赵老大的脸色由晴转阴,眼神复杂难明。走过路过,必留下痕迹。
“新人新园林,新年新气象!父皇高见!”
“呸!以前咋没发现你拍马屁的功夫如此了得?”赵老大笑骂道。
“都是父皇教导的好,不知为何,孩儿今日思如泉涌,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对父皇的敬仰之情更是裤衩裤衩往外冒。”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嘿嘿!父皇英明。”
“德昭啊!一定要戒骄戒躁,扎实求学,早日能独当一面,我们老赵家这一棒,终究以后还是要交给你的,你二叔……不提也罢!”
“谨遵父皇教诲,孩儿定当不负所望。”
看着好大儿轻飘飘的离去,赵老大满脸欣慰,年轻真好!
“据我所知,我一无所知,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应该猜对了。”赵老大说了两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