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打听。
“上次见面,得是七八年前了。”
杨方眉头一皱,“那……不是我下山那会?”
“是啊,当日我们两个老家伙还聊起你,你师傅颇多感慨,说是总算把你小子养大成人了。”
孟怀义点点头。
眼神里闪过一丝回忆。
“哦,对了,我记得他好像提过一句,说是要出趟远门。”
“去……去哪?”
一瞬间,杨方心神都悬到了嗓子眼,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颤音。
“好像是什么龙岭?”
“他个老家伙说是以前跑江湖时,在那发现了个好地方,做了标记,就等有机会去探上一探。”
说到这,孟怀义眉头也是微微骤起。
“神神叨叨的,问他也不回,据说是口大锅,老夫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轰!
听着孟怀义这话。
杨方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仿佛有雷鸣。
鹧鸪哨几人也是四目相对,心头一动。
龙岭!
大锅。
这其中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陕北这边的土夫子,习惯于将倒斗称为支锅做饭,大斗就是大锅。
也就是说,金算盘极有可能是去了龙岭倒斗。
“龙岭……龙岭!”
杨方心中波澜起伏,一连将这地方念叨了好几次,这才稍稍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多谢孟师傅。”
“我……我就不多留了,还得去趟方家山。”
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杨方提出告辞。
见状,陈玉楼几人也是纷纷起身,“孟师傅,今日奔波急切,忙于赶路,实在抱歉,过几日再来叨扰。”
“这……”
孟怀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见到杨方好似丢了魂的样子,也不好追问什么,只能点点头答应下来。
“也好。”
“要不要老夫派人送你们过去?”
“不用不用,孟师傅留步。”
陈玉楼摇摇头,留在最后与他简单攀谈了几句。
等他走出孟家大院时。
杨方已经再绷不住,一双眼睛通红,浑身都在颤抖。
虽然他已经想过无数次最坏的结果。
但眼下亲耳听到,一时间,还是有种刀子直戳内心的感觉,让他痛入骨髓,几乎喘不过气。
“想开点。”
“金算盘前辈,或许只是被困……”
见他一脸落寞与痛苦,老洋人上前拍了下他肩膀轻声宽慰道。
鹧鸪哨也是附和道,“是啊,杨方兄弟,前辈学究天人,又怎么会轻易出事。”
只是。
听着他们的安慰。
杨方脸上却是愈发苦涩。
他一身本事,皆是师傅倾囊相授,他比谁都要了解师傅的手段。
张三爷嫡传。
手握摸金符。
他只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古墓,才会将他老人家困住?
“陈掌柜,您可知道……龙岭?”
冲着几人苦涩一笑,杨方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陈玉楼,一脸希冀的问道。
方才他心里,认认真真的回忆了一遍。
却发现自己从未听过龙岭这个地名。
而陈玉楼见多识广,说不定听说过。
闻言,早就知晓结果的陈玉楼,眼底都不由闪过一丝不忍,避开他的视线,吐了口浊气,低声道。
“没记错的话。”
“龙岭指的应该是古蓝县的盘蛇坡一带。”
“我年轻时行走江湖,曾听人说起过一次,据说那一片地势诡异,漫山土丘相互连接,一踩就碎,底下全是吞人的空洞。”
听过他一番解释。
杨方就像是抓到了一根稻草的溺水者。
黯然的双眼中瞬间爆发出一抹光亮。
“古蓝县,古蓝县我知道,就在黄河岸边,离杨县也就一百多里路。”
“师傅当年还跟我提过。”
“是了……”
说着说着,杨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痛苦,双手死死攥着,连指尖刺破掌心,渗出点点猩红都毫无察觉。
“师傅那时候就提醒过我。”
“可是,我却一点没听出他的意思。”
“那时候他老人家应该就想过,要去龙岭倒斗……我要是跟他一起去,或许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