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晖却懒得应付,干脆心里怎么想,面上就表现出什么。
一脸的不耐烦、被打扰了的模样,好像在说:你快磕头,磕完赶紧走,以后再也不见。我连一个字都懒得和你说,不用假客套了。
反正陈灵来就是送人头的,虽然她自己觉得是收人头的。
一切和昨天电话里说的一样,陈灵被带到这空中豪宅的副卧去,因为正面的桌子上早摆好了傅氏夫妇的遗像,连贡品和香烛什么的都齐全,陈灵就规规矩矩跪下,磕了几个头。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傅明晖催促:“总归你怎么想的,我爸妈在天上一定都知道。骗,只能骗人,却骗不了先人,所以不必再念叨了。”
陈灵莫名有些心虚,因为她心里没有感谢,只有抱怨,还有些幸灾乐祸,很想问:你们知不知道怀壁其罪的道理?生了个愚蠢的女儿,哪怕给她留下金山银山,她也保不住。看,现在她被人惦记上了吧?早把遗产给我,等她上街讨饭的时候,我还能接济一下呢。现在我自己挣来这些,放心,我也会给你们的心肝宝贝一口饭吃的。
你们没白接济过我,我是知恩图报的人啊。
在逼她来之前,对方承诺过,会把傅明晖的财产都想办法转到她名下。对方连办法都出了,她是学法的,一听就靠谱,所以拉下面子,先给傅明晖低头。
毕竟,她能屈能伸。
于是趁着上香的时候,她把一粒透明的钮扣样的东西,扣在了傅明晖爸爸遗像的后面。动作十分麻利,动手能力还是十分强的。
她觉得傅明晖没看到,却没留神有一只小黑猫趴在窗台上睡觉,垂下的大尾巴直对着她的方向。那黑而浓密,且油光水滑的毛毛,简直是最好的隐藏材质。
“那我走了,再见。”完成对方交待的任务,果然十分简单,陈灵告辞。
前前后后的事,她都想过。
万一傅明晖出什么问题,警察查也查不到她这边,她只是来拜祭的而已,会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对方不知图谋的是什么,反正与她无关,对方为了保护自己也不会暴露她。再者对方神通广大,她不肯帮忙,自己就得倒霉,利益权衡之下,是人都知道怎么选吧?
所以,她没错!
而且将来她得到傅明晖的财产,傅明晖只要活着,她真的可以赏傅明晖一口饭吃。这样,她足对得起傅氏夫妇了。
从接到任务那天起,她就不断做着这种心理建设。总之全天下她最聪明最厉害,其他人全是蠢猪,她全对,她永远不会错就是了。
哪想到傅明晖却半点脸面也不留,只说,“不,我们不需要再见面了。两看相厌,不必伪装。”说完,几乎是把她推进的电梯。
电梯门还没关上,傅明晖已经回身走了。
陈灵咬牙:狂吧,傅明晖,看你狂妄到几时。以为钱是你的,男人也是你的吗?到头来,你什么也比不上我!
傅明晖哪管陈灵心里怎么想,打开笔记本电脑,好像和谁聊天似的,打了半天字。然后,就下楼逛超市去了。
花蝉安静如鸡,现在她就是一台没有灵魂的笔记本电脑,但强大的功能和实力,令她觉得自己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战cpu之外。
而当傅明晖前脚才走,副卧遗像背后的透明“钮扣”自动脱落,落地后就地分解,化作共九条透明虫子一样的东西。
因为是透明的,肉眼极难分辨,里面隐约的电子线路,颜色也极淡。
而且它们速度还挺快,纷纷从门缝下面溜了出去,好像有制导功能似的,分别钻入主卧、书房、客房、厨房、两个卫生间,两个在客厅,剩下一下溜到副卧的墙角,和其他八只一样,沿着墙缝一直爬上顶部,扣紧。
哪怕做卫生,大扫除,也不怕,除非拆房子。
所有透明虫子还能把身体压得极扁,那样小的门下缝隙,只能透出灯光和水的缝隙,它们也钻得过去。
“蟑螂,透明电子蟑螂。”逛着超市的傅明晖从手机上看到花蝉发来的信息。
手机,还是她爸那只。
她的手机怕被监听,又不好大力度的检查内部的隐藏程序。清洁一处的所有人,也都装作鹌鹑似的,似乎对一切都毫不知情。
就连花蝉,在这段时间内也只是台普通手提电脑,所以无法再正常对话,只能通过微信了。
傅明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家里人明明就在门外,可是都不过来说句话,非得用手机呼叫的奇葩感觉。
算了演戏嘛,演吧。
很快,被花蝉连接的相关手机就都知道了一些消息。
嗯,清洁一处的所有人都暗中偷换了新的、黑科技加码过的、秘密的、二十年前的按键式、共同拥有一个频道和波段、视频都没办法直接接收,要到专门的秘密邮箱中下载才能看的旧款手机。
越先进,就越脆弱,越容易被内部入侵,关键时刻,还是这种老式笨重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