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那少年不由得对卫渊肃然起敬。
都说卫渊是顶天立地的大豪杰、大丈夫、大英雄,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如果不是他,神州大地,真不知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
待二人走进屋里,沈青为了防止那些将领不来打扰医师为卫渊的诊治,索性又将房门关上。
就此,那些医师,只能是一个个急躁的待在原地。
房间内。
卫渊看向沈青,嘱咐道:“我若出事,你即刻派人带着他们离开军中,前往侯府,我娘子知道事情原委后,不会怪罪他们。”
言外之意是,那医师若是将他给医死了,只怕他与他师侄儿,都会被乱军砍死,尸骨无存。
他在时,尚能约束那些出身代州的虎将。
他若不在了,那些血性汉子,岂会饶了他们?
医师也深知卫渊好意,作揖道:“卫帅,多谢了。”
卫渊摇了摇头,“开始吧。”
医师点了点头,一边打开药箱,一边开口道:“卫帅,在下要先在你的伤口上敷上草乌散,此散有麻痹经络,减少疼痛之功效。”
“但刮骨疗毒,乃人世间之最痛,您的情况,又不同于一般将士,他们中箭之时,毒性散发较快,在下发现时,还未伤及骨髓。”
“您身上的毒,却已触及骨髓,若让您服用草乌散昏睡过去,只怕.会一觉不起.故而,必须要让您感受疼痛,时刻保持清醒。”
沈青大惊失色,“刮骨之痛,岂能忍受?”
卫渊笑道:“当年关二爷能做此事,我因何做不得?”
顿了顿,又看向医师,笑道:“你尽管施为。”
医师点头。
他先是用草乌散敷在箭伤之上。
忽的,一种钻心的痛楚,便是涌上卫渊心头。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那痛楚压制,转而感觉到伤口处有些麻木。
紧接着,医师的小跟班,也就是他的师侄儿,正在屋子里点燃苍术与艾草。
卫渊知道,这起到了消毒的作用。
医师解释道:“卫帅,这苍术与艾草的味道或许有些刺鼻,还望您忍耐,此举能够防止您被恶气所侵。”
卫渊点了点头。
他注意到,医师的师侄儿,似乎有些古怪。
十指异常纤细白嫩,不似男儿手指。
紧接着,医师用热水浸手,反复清洗。
他的师侄儿则烧着几把小刀。
见状,卫渊有些惊奇,他着实没想到,其实,在这个时代,对于外科手术这一块,已经有了一些发展了。
卫渊更为放心下来。
没过一会儿。
一切的工作,均已准备妥当。
医师开始为卫渊刮骨疗毒。
后者看向沈青,笑道:“与本帅对弈一局如何?”
沈青惊诧道:“卫帅,您.”
谁料,卫渊还未回应,那小医师竟是眼前一亮,道:“将军,您就与卫帅对弈一局吧,这样,卫帅也不用关注在刮骨疗毒一事上。”
沈青若有所思,坐在卫渊身前。
后者正色道:“让你两子,执黑先行。”
前者道:“我这臭棋手,实在是不能与卫帅您相提并论,卫帅让我两子,只怕我也下不过您。”
嘴上说着,手却丝毫不客气,接连下了两子,分别落在天元两角。
面色苍白的卫渊执白落子。
就在这时,医师的刀也已经动了。
那划开肌肤的痛感,瞬间掩盖了草乌散麻痹的作用。
鲜血不停地从肌肤上落下去。
那师侄儿端来一个铜盆放在卫渊的臂膀下。
卫渊微微皱起眉头,笑道:“看甚?该伱落子了?”
饶是以身经百战,见过无数血腥场面的沈青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幕,都不由得为卫渊捏了把汗。
听到卫渊呼喊,心不在焉的连忙落子。
随着那医师的动作不断进行着。
卫渊眉头逐渐深皱,甚至额头上还出现汗珠。
他死咬牙关,与那种非人力所能抗衡的痛楚做着殊死拼搏。
若是换做体质较弱的普通人,只怕撑到这里,便要昏厥过去了。
就在卫渊伤口处的血肉刚被医师划开,看到已经发黑的骨髓时,像是被万箭穿心的痛楚,犹如洪水猛兽般,直接将卫渊覆盖。
忽的,他突然大笑两声,道:“几日不曾与你对弈,这棋术怎的愈发臭了?与你对弈,无甚快感,拿酒来!”
闻声,沈青愣了愣。
倒是站在一旁的‘师侄儿’看到卫渊皮开肉绽,露出骨髓的伤口与听到他那豪迈的笑声时,眼泪当即止不住的流下来,旋即冲到房间外面,大声道:
“卫帅要吃酒!”
吃酒?
“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