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他要使临漳、内黄等一带,连成一线,让这块区域,彻底变成死地。
耶律信先的军队出不了此地一步。
其余任何辽军,也进不了此地一步。
关起门来打狗,他要打一场自大周建国以来,从未打过的,大歼灭战。
萧逾明不敢有丝毫迟疑,即刻出发。
卫渊仍旧坐在那块巨石上,看着往来的将士,面色露出淡淡笑意。
而那些将士,见到他,也纷纷恭敬地低头喊上一句‘卫帅’。
趁着没人来打扰的时候,卫渊才小心翼翼的将左臂箭矢拔出,而后简单包扎了一番,由于那箭矢之威力被护肩甲隔挡大半,所以,那箭头也仅是入了皮肤,卫渊认为并无不妥。
没过一会儿,或因卫渊自身气血惊人,那左臂伤势,竟是止住了血,似欲结疤。
这时,沈青匆匆走来,道:“卫帅,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派人给朝廷送捷报去了。”
卫渊微微颔首,注视着往来不停的将士们。
沈青看着卫渊的伤口,忧心道:“卫帅,您先回城中休养一番吧?”
卫渊摇头,“不用,在这儿坐会儿,挺好。”
沈青又道:“那末将去寻医师来。”
卫渊又摇头,“不可,那些将士们,不敢近了瞧我,发现不了我身上的伤势,我担心辽军反扑,我军将士不知我受伤,斗志定是昂然,届时即使耶律仁先反扑过来,我军仍有一战之力。”
反扑?
沈青不解道:“怎么可能?他们撤了再来,志气焉在?我军.”
话还没说完,卫渊便是打断道:“方才我让萧逾明领五万兵去滏阳了。”
滏阳一带,正是辽军撤退的方向。
卫渊让萧逾明率军去滏阳,并不是要与辽军正面一战,而是在夜色的笼罩下,绕道滏阳,严防耶律仁先支援临漳城外的辽军。
“等打扫完战场,我军返回相州,则便万事无忧。”
卫渊说着。
沈青只好点头守在他跟前。
待入了相州城。
卫渊终于撑不下去了。
刚走进原相州刺史府大门,便就昏倒在地。
见状,一众代州将领连忙失了神,
“卫帅!卫帅!”
“医师,快唤医师!”
“卫帅,您醒醒——”
“.”
整个周军高层,顿时乱成一锅粥。
直到医师为卫渊止住伤势,让他喝了几味补气血的药汤之后,他的脸色,才算是稍稍好了起来。
但仍旧高烧不退。
待那医师走出卫渊躺下的房间,旋即就见几名浑身浴血的粗犷汉子围了上来,
“卫帅如何?”
“卫帅是否无恙?”
“若卫帅有何差错,本将军拿你是问。”
“.”
医师久在军中,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但眼前这些将士,属实是有些吓人。
一时间,他冷汗直流,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说起。
生怕说的不对,那些将士手中紧握的军刀,就落在了自己头上。
沈青忍不住地呵斥道:“都让开,站到一旁去!”
话音刚落,那些将士顿时如遭雷击,连忙站在别处。
沈青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道:
“你们当中,有不少是跟着卫帅守过雁门的老人,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说罢,他看向医师,拱手道:“先生,卫帅,究竟如何?”
医师呼出一口气,抚须皱眉道:“卫帅暂时无恙,只是高烧不退,不知何时醒来。”
暂时无恙?
沈青顿时紧皱眉头,情急之下,竟是抓住那医师衣领,怒声道:“什么叫暂时无恙?!”
那医师似从沈青的眼睛里感觉到一股纯粹的杀意,顿时胆颤心寒。
见状,周围那些将领再次围了上去,将沈青与医师拉开,
“沈将军,要沉住气啊。”
“沈将军,听这医师的意思,卫帅应该无恙。”
“沈将军,莫要担心,沉住气.”
“.”
医师冷汗直流。
卫帅麾下的兵,怎么一个個都那么莽啊?
沈青也感觉到自己失态,深呼吸一口气,向那医师作揖道:
“在下一时情急,望医师莫要怪罪。”
医师连忙回礼道:“将军客气。”
就在这时,屋内响起卫渊那虚弱的声音,“你们.都进来。”
医师一惊,“这么快便醒来了?”
说罢,他第一次冲进房间里。
沈青等人紧随其后。
卫渊坐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看向众人,
“吵什么吵?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