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家在咸阳的宅邸之中,一个身着祥云华服的青年,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阴阳家的护法月神道。
这个青年人,正是阴阳家五长老之首的云中君徐福。
而阴阳家的右护法月神,此刻正凭栏远眺,在楼台上俯视着熙熙攘攘的咸阳,蓝色眼纱之下的目光中,一片深邃。
过了片刻,月神清冷的声音,才响在云中君的耳边:
“凡夫俗子,只看得到蚂蚁的视野而已,又怎么能知道苍龙的心思。
依照此前扶苏智斗赵高胡亥的事情来看,扶苏此子,心智颇深,绝不可能做无把握之事。”
听了月神的话,新来咸阳不久的云中君点了点头:
“月神大人既然如此说了,那就肯定不会错,那么是否派人盯着扶苏?
越是聪明,越不好被掌控,若是此子上位,对我阴阳家的大计,恐怕有所不利。”
月神沉默了片刻,缓缓的点了点头:
“云中君,派几个你座下的机灵弟子去吧。
不过要记住,不要被扶苏或者秦王的人发现,也不要私自对扶苏出手。
毕竟他是秦国公子,哪怕阴阳家不支持他,现在也不能动他!”
月神的声音清冷平淡,但是语气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属下告退了!”
云中君告退一声,便转身离去。
在离开门槛的前一瞬,云中君看向了堂中一个戴着面纱的小女孩,小女孩只有四五岁左右的年纪,但是眼睛大而明亮,粉雕玉砌一般。
在见到这个小女孩的一瞬间,云中君才明白了为何月神要选择这个小女孩,做下一任的阴阳家少司命!
因为这个小女孩的眼中,有着云中君也看不透的深邃和空灵,甚至让云中君也刹那间失了神,险些绊在了门槛上。
“簌簌~”
空气之中,传来了莫名的响声,云中君感觉到堂内的温度,急速的下降,这表明月神大人有些动怒了。
云中君心中一凛,出于对月神的忌惮,连忙收回了视线,离开了房内。
与此同时,咸阳的一座府邸之中,一对父子正在你一杯我一杯的对酌。
这对父子,正是在秦国军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王翦,和他的儿子王贲。
“父亲,对于公子扶苏,你怎么看?
此子看似睿智沉稳,但是居然敢和相国大人为敌,是不是有些自作聪明了点?
毕竟连王上都忌惮吕不韦三分啊!”
王贲又一杯酒下肚之后,终于沉不住气了,看向自己的父亲王翦。
王翦年方四旬出头,仍属壮年之时,一举一动之间,颇有为将者的虎威。
此时王翦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冷哼一声道:
“为父教你多少次了,兵者,诡道也,形势翻覆,无常至极。
朝堂上的学问,也是如此,你只看到吕不韦如日中天,却看不到吕不韦的根基,只是空中楼阁。
这秦国的江山,终归还是姓赢的。
扶苏若是没有点本事,又怎么能够受到王上如此器重?
过去几年里,扶苏一直不显山露水,以至于屡次被十八公子胡亥欺负,却只剩下个温良谦让的老好人虚名。
现在看来,此子心计颇深,小小的年纪,便能知道藏拙。
直到现今能够参政了,立身于朝堂之上,有了几分自保之力,才开始显露出其爪牙来,不可小觑啊!”
王翦这一番老成持重之言,却让王贲不大认同:
“若是真的如父亲所说,扶苏公子智计深沉,那么其为何不学王上那般,继续隐忍下去,等到吕不韦年老力衰之际,再露出其爪牙,不是更为稳妥么?”
王翦瞥了年轻的儿子一眼,陡然一声低喝:
“你才是自作聪明!
如今吕不韦虽老,身子却仍康健,而王上却已年近三旬,按照儒家的话来讲,正应当而立之年。
而大权把持在吕不韦的手上,以至于王上想有所建树都不可得,眼看年华消逝,壮岁将过,王上又如何肯甘心如昭襄王那般,年老之际才得掌权!
所以王上看似隐忍,实则心中早已忍不住了。
但是王上如今势单力薄,又不能明着与吕不韦争权,因为若是失败的话,权力倾轧之下,便再无缓和余地。
吕不韦完全可以强行废了王上,改立王弟长安君成蟜为王。
所以王上还需要继续做表面上的隐忍,而推出其他人来替王上与吕不韦相争。
这个人既要对王上忠心耿耿,其身份又要有足够的容错率,使其哪怕行差踏错,与吕不韦矛盾到了极点,也能由王上出面,居中缓和。
而王上的儿子,自然是最佳人选。
诸公子之中,长公子扶苏年方十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