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让安清堂出手,把这些碍眼的家伙解决掉算了?”谢希平小声建议道。
当初松江侯府旗下的登莱钱庄,在齐鲁行省、北直隶行省范围内,尤其是在北平城中,大力开展高息揽储业务。
说实话,谢希平看不大懂,也是很不赞同的。
不过,出于对松江侯周进的高度信任,他也没有表示反对。
松江侯府一系其他重要成员,大抵也都是这种心理。
毕竟有松江侯这尊财神爷在,就凭蓬莱兵工厂、新北兵工厂的军火买卖和齐鲁、登莱境内的厘金局,就能保证松江侯府一系,暂不必为钱财发愁。
登莱钱庄高息揽储,银子是收揽了不少,但又没有全部花出去,反而还要给广大客户支付高额利息,这不是没事找事、闲得蛋疼吗?
等到大顺军从长安一路杀来,将沿途诸多富贵人家拷掠致死,北平城中的这些王公贵族,更是十不存一,以致于登莱钱庄账册上的许多储户,都做了注销处理,白白地赚得了数百万两银子,谢希平不由得佩服周进的神机妙算,也坚定了他紧紧抱住周进大腿的决心。
松江侯连这份死人财都没放过,还有谁配成为他的对手?
至于水溶、金磊、穆云、高焕这些人,他们虽然很侥幸地从大顺的虎口下平安脱身,但眼下北平城中一片纷乱,谢希平可以不出动近卫旅,而是让安清堂在北平城内埋伏的暗探操作这件事,一定可以做得了无痕迹,到时候肯定不会有人怀疑到松江侯周进大人的头上。
但周进却没有同意,他笑道,“四家人加起来,左右也不过是二三十万两银子的事情,我周某人还至于为了这点钱财,就谋害他们的性命。”
谢希平解释道,“我也是担心他们这四个人,跑到登莱钱庄要账之后,就赖着不肯走了。如今还有哪个地方,会比齐鲁、登莱二地更加安全?按照大周朝的爵位体系,他们的爵位在侯爷之上,要是在一些问题上,他们指手画脚,乱出主意,侯爷是听好,还是不听好?若是听了他们的意见,难免束手束脚,不好施展;若是不听,又会有人说伯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北平城中,将他们给做掉算了。”
周进摇了摇头,否决道,“你呀,看问题还是不够全面,总想着用打打杀杀来解决问题。现在你兼任了军情处长官,必须要强迫自己用一种更加开阔的眼光看待事情了。”
“你要知道,对于这四个家伙,我周某人看着是嫌烦,但金陵扬光小朝廷就不嫌烦了?他们四人想要账可以,就说登莱钱庄的存款已经垫作军饷,让他们四人去黄浦滩上的松江钱庄要账。而且因为战争需要,还不能一次性付清,要说好分成若干年还本付息,迫使他们常住松江或金陵。他们若是想要在朝堂上指手画脚,大概率会搬到金陵去,我们落得两耳清净不说,还可以给扬光帝陈福宁添堵,这又何乐而不为?”
陆河也跟着笑道,“他们若想顺利拿到这笔银子,就得乖乖地听我们的话,充当我们的眼线,否则我们就让他们这笔账兑现得不痛快。”
谢希平这才明白过来,伸出大拇指点赞道,“妙极,妙极啊。”
水溶、金磊、穆云、高焕等人的出现,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松江侯府一系在北平城中的紧要任务,还是先将城内民众组织起来。
要不然,就凭齐鲁军近卫旅不到一万人,这个城门分几百人,那个城门分几百人,紫禁城及六部大堂等重要机构再分派几十人到几百人不等,周进怕是很快就要变成一个光杆司令了。
好在这些年来,周进南征北战,这件事情做起来,可谓驾轻就熟,又有老弟周益带领留下来的大顺基层官员在一旁协助,倒也没有费太多功夫。
年少时,周进、周益兄弟俩关系较好,相处也比较和睦。
但后来,周进分家另过,进入北平城中以后,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兄弟俩之间的来往,便渐渐地有些少了。
再加上周益长大成人后,对于母亲赵欢和兄长周益之间曾经发生的那些矛盾,也有了深入了解,他既不能埋怨母亲赵欢偏心,也不能指责周进不讲兄弟情义。
再加上周益多次参加顺天府乡试,结果却相继落榜,最后不得不捐纳监生,这让周益不禁感觉压力极大。
许多人在他面前,动辄提到松江侯周进,固然让他感到面上有光,那这又何尝不是对他母亲赵欢的一种变相指责么?
“看吧,就为了帮助周益这个废柴多分家产,那个赵欢居然将嫡子周进给赶出家门了?这不是典型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如果周氏兄弟俩没有分家,松江侯说不定帮他这个继母,连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都讨到手了?”
周益在社交场合中,好几次暗中听到类似言论,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说到底,只能怪他自己无能,在仕途、学业等方面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