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中,不知从何处发射而来的一颗子弹,击中了周少儒的头颅,他从马上跌落下来,立即人事不知了。
随后,大顺军士卒蜂拥而上,为了争夺军功,将周少儒剁成了一片肉酱。
最终,齐鲁军因寡不敌众,一万多人马在大顺军队的猛烈攻击下全军覆没。
那片曾经充满生机的战场,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横七竖八的尸体堆积。
城楼上,德正帝陈安宁眼睁睁地看着周少儒和他的将士们,在敌人的包围中奋力厮杀,却无能为力。那曾经的希望,在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和失落。
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恨自己为何没有早做准备,为何让京城陷入如此绝境。
“朕愧对于百姓,愧对于列祖列宗啊!”他痛苦地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辉煌和荣耀,如今却如同梦幻泡影般破碎。
他看着周少儒在困境中挣扎,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他知道,这一次,可能真的没有希望了。
“难道列祖列宗所开创的数百年基业,就要这样灭亡了吗?”德正帝陈安宁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德正帝陈安宁缓缓地坐下,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他的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那曾经的雄心壮志,在这一刻被现实击得粉碎。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儿,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命运的枷锁。
城楼上一片死寂,只有陈安宁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空气中。那种深深的失落感,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看到了帝国的废墟和百姓的苦难。
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悲哀,泪水悄然滑落。
周少儒的前来救援,不但没有解开北平危局,反而还让北平城中人心浮动。
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将心魂不宁的德正帝陈安宁送往乾清宫休息之后,他走到寝宫外面,看到那些小太监、小宫女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及至看到他出来时,吓得连忙噤声不语。
若是在往常,戴权非得将这些不开眼的小家伙们,都杖责一百,打得他们屁股开花不可。不如此,他们就不会深刻体悟道什么叫做深宫大院的规矩。
但眼下,戴权自身难保,已经没有心情去为难这些蝼蚁一般的小宫女、小太监了。
回想起先前在朝阳门外,大顺军将齐鲁巡抚周少儒部一万多人马团团围困起来后的单边屠杀,戴权不由感到一阵心悸。
大顺军势不可挡,北平怕是很难保住了。
戴权在宫中历练多年,见识过了许多风风雨雨,按道理,应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是。
他平日里,也极力推崇“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道理。
但今日,他通过千里镜,看到大顺军大展神威,疯狂砍杀齐鲁军士卒,连齐鲁巡抚周少儒都未能幸免,剁成一片肉泥之后,戴权感觉自己多年以来的修身养气功夫,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在没有面对生死考验的时候,谁都可以岁月静好,云淡风轻;可等到那些骄兵悍将把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时,再好的养气功夫也挡不住人家劈头一刀。
一想到大顺军杀进北平城中,他戴权作为德正帝陈安宁的心腹太监,大明宫掌宫内相,很有可能成为德正帝陈安宁的陪葬品,戴权心中就充满了强烈的失落和不甘。
年少时,他挥刀自宫,进入宫里服侍诸位贵人,从小太监做起,步步高升,好不容易押中宝,扶持陈安宁登基上位,他自己也跻身于权宦之列,在朝野上下呼风唤雨,好不得意快活。
四王八公一系又怎么样,见到他戴权,还不是像哈巴狗见了主人一般,各种谄媚讨好;名满天下的内阁首辅张楚一系又如何,还不是在夏守忠的撺掇下,被德正帝陈安宁设计除掉,合族上下仅有少数几人幸存?
只有他戴权,稳坐钓鱼台,伺候在德正帝陈安宁身边,这些年来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
可现在,大周王朝马上就要落幕了,大顺军进入北平之后,如果要对德正帝陈安宁一系进行清算,他戴权必然难辞其咎。到时候,不仅多年下来搜刮到手的金银财宝保不住,连他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丢掉啊。
戴权想到这里,几乎泫然欲泣,这样的好日子,他不想轻易失去啊。
“要不,就按照原平安州节度使石光珠那天透漏出来的意思,暗中和大顺军进行媾和?”戴权内心沉吟道。
虽然从道德上来讲,他戴权应当坚决做到“忠臣不事二主”,否则便对不起德正帝陈安宁对他戴权的高度信任。
可问题是,他戴权还不想死啊。
而且话说回来,他戴权不参与石光珠这些人的密谋,可也阻挡不了别人参与石光珠的密谋。戴权现在都不知道,偌大一个北平城中,究竟有多少人,上了石光珠这厮的贼船,打算秘密投靠大顺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