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银子?”柳芳没有好气地说道,“登莱钱庄计划向外募集资金一百万两,谁会把你这五两银子看在眼里,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手招待你这种小客户?据说,最起码也得拿出一百两银子,才能让人家高看你一眼,和你商谈这笔交易。”
“最低也要一百两银子?”柳菲感觉自己都要哭了,“我如今怀里拢共只剩下五两银子,还是我好不容易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若是登莱钱庄不接受,岂不是错失了一个发财的好机会?”
柳芳看着二弟那满头白发,心里也很不好受。遥想当年,他出任九门提督府副将,二弟柳菲担任关宁副将,在四王八公一系之中,也算是比较拉风了。
这才过去了多少年,他柳芳要靠女婿们接济,才能维持基本的体面,而二弟柳菲,居然拢共只剩下了五两银子作为体己银,说给外人听,都只怕是一个笑话啊。
“别哭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柳芳嫌弃地看了二弟柳菲一眼,对他说道,“待会儿我找你大嫂,先凑一个九十五两银子出来,和你怀中那五两银子,并作一股,借给登莱钱庄便是。这下你放心了呗?”
“放心了,放心了。”柳菲人穷志短,对于兄长嫌弃,也不敢有任何抱怨,而是点头哈腰地附和道。
但柳芳却突然间灵光一闪,陡然间寻找到了一条发财的好路子。
他们兄弟俩是没银子,但他们兄弟俩在北平城中有交情,有门路,可以出面做资金掮客,替登莱钱庄找来大笔银子呀。
登莱钱庄所需要募集的资金规模如此庞大,即便陆河再如何卖力吆喝,他一个小小的钱庄掌柜,只有一个国子监生员的身份护身,想要彻底取信他人,总需要一段时间,届时未必能够达到预期目标。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柳氏兄弟俩凭借私人关系,能够替登莱钱庄拉来大笔银子,是不是应当给予柳芳、柳菲二人,一笔丰厚的返点回扣呢?
这不是业内惯例吗?
不说多了,哪怕返点回扣按照两分来计算,那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啊。
柳芳把这个想法,给二弟柳菲透了一下底,柳菲果然兴奋起来。
“想当年,明德亭的东家在关外做买卖,遇到了土匪,得幸亏是我出手,才救下了他的性命。我虽然不至于挟恩图报,做出这般没品的事情,但介绍他和贤婿陆河认识,让他拿出一笔资金注入登莱钱庄,参与芝罘海港的开发建设,还是可以说道一二的。”
柳菲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开始计算起来,若是明德亭东家向登莱钱庄借出一万两银子,不不不,借出五千两银子也成,这样按照两分返点,便是一百两银子,足够柳菲一家子,再入手一套一进三合院,不必再挤在那处狭小宅院里了。
柳芳也颇为意动。他和二弟柳菲有所不同,柳菲没有承袭爵位,其关宁副将之职被免掉以后,便成为了平头百姓一个,在北平权贵阶层之中,几乎都说不上话了。
但柳芳乃世袭一等子爵,虽然是个闲职,但却高居一品。
柳芳真要是不讲脸面,赖在对方家里,哪怕是为了大家面子上好看,人家少说也得掏出数百两银子,才能将他柳芳应付过去,总没有让他这位世袭一等子爵空手而返的道理。
北平城中的武勋贵族之家这么多,这户人家几百两,那户人家上千两,只要柳芳本人够勤快,多跑一些人家,累计起来,只怕都有数十万两银子了。
他怕是有希望拿返点拿到手软啊。
想到这里,柳芳的心尖儿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柳芳也没有心情和二弟柳菲聊天了,两人兜里一贫如洗,没必要在这里坐而论道。
他们一起去了陆河所住厢房外面,默默地站立在一颗香樟树下,等待这位好女婿酒醉后醒来。
从蓬莱到北平,一路上跋山涉水,人多眼杂,以至于陆河和柳姗夫妇俩,虽然一路同行,却没有什么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机会。
有好几次,夜深人静之时,陆河半夜梦醒,欲火难耐,还得央求柳姗委屈一下,借用那双纤纤素手,帮他发泄心中烦闷。
现在终于到达目的地,进入了北平城中,住进了理国公府,躺在松软的锦被上,再也不怕被人窥见,陆河当然要趁着酒意,在柳姗柔美的身子上面恣意妄为一回了。
两人自以为,现在正是春日午后,大家都酣然入睡之时,纵使被浪翻滚,叫声连天,也不会引人注意才是。
结果,负责看守房门的那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冲入里间,对着光条条的两位男女主人,连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爵爷有事找来了。”
“爵爷?”柳姗一边用锦被包裹住自己的丰满身子,一边反问道,“你是说我父亲过来了?正在房门外边等待?”
小丫头肯定地点了点头。她跟在柳姗身边也有许多年了,别人或许不认识,但理国公府的世袭一等子爵柳芳,她哪有认不出来的道理?
“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陆河忍不住小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