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雅图自知无法拒绝,只能接受这个安排。
要不然,周进一气之下,干脆把她送到风月堂做皮肉生意,她能怎么办?
当初黄太吉和布木布泰二人合计,将她暗中送过来的时候,笃定周进这厮难过雅图这道美人关,方便她随后拿捏这位胯下之臣,哪怕作为枕边人,多打听一些军情消息也是好的;
但如今,周进根本没有因为雅图的姿色而心动,攻守之势逆转,那她也就只能屈服于周进的命令了。
更何况,松江伯周进还向雅图保证过了,只要她乖乖地听话,今后若有机会,会尽量撮合她和弼马哈之间的婚事。
雅图回想起她和弼马哈在草原上初次结识的场景,那个鲁莽少年小心翼翼地呵护在她身边,防止她被奔腾的野马群给冲撞到,以至于他自己不慎落马,差一点儿成为跛子的陈年旧事,眼眶里泛起了一阵水雾。
雅图心想,若是真有这一天,也不算太差吧?
听着雅图称呼周进为干爹,房中诸多妇人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身上本钱大的妇人,如甄艳、方媛等姨娘,免不了要轻轻地拍打一下自己那颤颤巍巍的胸脯,吸引伯爷注意的同时,也能给自己压压惊;
身上本钱小的妇人,比如说晴雯、龄官等人,则用手抚摸着自己那精美绝伦的脸蛋,想着只要房中没有新人,她们便可以继续扮嫩。
这种心情不难理解,她们都已经上了车,自然想将车门堵上,不允许其她妇人再上车了。
看来周进的个人承诺,再不从外面收用其她妇人,绝对不止是说说而已啊。
要知道,红楼世界中的干爹,和周进上一世的干爹可不一样。在红楼世界中,周进和雅图确立了父女关系,便不可能媾和在一起了,除非周进不顾名声,也不打算在官场上混了。
像那个礼部堂官钱敬文,不过是迎娶了一个风尘女子为妻,便被人们议论纷纷,德正帝选拔内阁首辅时,也再未将其列入目标人选,就是一例明证。
周进才三十岁出头,便已担任登莱巡抚,兼兵部右侍郎,他在官场中的上升空间很大,哪怕是逆天颜值,也很难让他失了分寸,做出违背公序良俗之事了。
雅图是清国皇帝黄太吉的女儿,周进做出这种处理,尽管问心无愧,但也需要向朝廷进行报备,若是朝廷不认可他这种处理方案,周进还得派人,将雅图送到京师,交由礼部或者理藩院来全权负责。
从明面上而言,涉及到番邦异族之事,礼部或者理藩院都有资格来管。
太上皇病重卧床之后,朝中权柄尽操于德正帝一人之手,连忠顺王陈西宁都开始靠边站,曾经在朝中呼风唤雨的四王八公一系,自然是像那雨打的浮萍一般,无所依附了。
要不然,镇国公府的三等男牛军,也不会走了邢州白氏家族的门路,投靠了松江伯周进。听说,牛军如今在某个海港营建处做副总管,为正式出仕做准备。
一想到这里,北静郡王水溶就不禁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北静郡王水溶还活着,还仍然在朝堂之上任职哩,可这些曾经的老朋友、老部下们,就开始把他这位老大哥不当做一回事了。
“你牛军想要起复,捞一个实缺,真要舍得花上万儿八千两银子,难道我北静郡王水溶替你办不到吗?为何一定要舍近求远,去捧那个松江伯的臭脚丫?”北静郡王水溶坐在内书房里,气呼呼地说道。
虽然说,不能和以前大权在握相比,但北静郡王水溶作为四王八公一系代表,在朝堂之上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
除了仍旧担任内阁辅政之外,水溶还分管理藩院、太仆寺、乐坊司等专设机构。
在其分管范围之内,六品以下低级官员,只要水溶本人愿意举荐,基本上十拿九稳;六品以上、四品以下中级官员人选,水溶也有一定的发言权。
这是水溶作为内阁辅政大臣的体面,若是连几个中下级官员的去留都决定不了,那他在朝堂之上,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水溶正苦闷地想着心思,突然听到王府管家在门外说道,“王爷,理藩院的石光珠大人上门求见。您看是否方便?”
“让他进来吧。”水溶温和地说道。他觉得有一点儿好奇,石光珠找上门来,究竟所为何事?
早些年,石光珠作为缮国公之孙,在营中步步高升,官至平安州节度使一职。后来,他和荣国府贾赦暗中勾连,参与到了叛将孙绍祖买官一案,被勒令引咎辞职,赋闲在家长达数年之久。
北平鼠疫过后,缮国公府损失了大半资产,石光珠担心坐吃山空,便掏出了二千两银子作为本钱,从北静郡王水溶这里,买下了理藩院郎中一职,秩正五品,主管对女真诸部、草原部落的交涉事宜。
若是大周和关外这些游牧民族不打仗,